酒精吐出來。穆潔取得了這些人的信任和幫助後,採訪便更為順利了。與雷春芳一樣,她們在好奇心和對男權社會的仇恨雙重作用下,不僅把她們自己的經歷全部、完全、徹底地告訴穆潔,還常常自己花錢請別人吃飯,說服別人,讓別人與穆潔合作。這真是想不到的事。穆潔以前對這些人可以說是不屑一顧,可現在對她們的看法完全變了。她覺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處,有每個人的命運,有每個人不同的側面。她漸漸地發現,用一個標準來衡量眾多的人是多麼愚昧啊!
她每天都非常興奮。先前是張維每天跟她談思想,談感受,現在反了過來,她每天回來要和張維說話,一直說到很晚。張維也愛聽。兩人的感情在這段時間裡與日俱增,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與對方貼得越來越緊,完全要變成一個人了。這種感情由於理性的參與,就像火爐裡的火,遇到風箱裡的風一樣,變藍了,純了,有力了。穆潔對張維感情上的依賴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要不是有一天穆潔發現張維的床底下竟然還藏著他與吳亞子的那張結婚照,要不是那天穆潔氣憤得哭起來要走,要不是張維幾腳把那金黃的相片踩得粉碎,他們無論如何也不知道最近以來,他們的血和肉已經完全地粘在一起,要分離真是不如把自己殺了。他們覺得,在茫茫人世間,只有他們息息相通,只有他們的手能握到一起,而陌生的便是除他們之外的所有人了。兩種孤獨碰到了一起,終於覺得不再孤獨,一切都有希望了,有價值了,即使犧牲也在所不惜,這大概是愛情最高的真諦。
她和雷春芳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雷春芳的丈夫常常在外出差,有時她就打電話讓穆潔到她家去玩,若玩得太遲,穆潔就住在她家。後來,穆潔便把張維也介紹給雷春芳了。
有一天,雷春芳請穆潔和張維到她那兒去吃飯,碰到了雷春芳的媽媽。老人家也是北方大學畢業的,在另一所大學教古典文學,一聽穆潔和張維都是北方大學的畢業生,非常熱情,對穆潔的工作大加讚賞,後來她問穆潔:“誰是導師?”
“易敏之,張維現在的導師也是易敏之。”
“易敏之?”雷春芳媽媽驚奇地嘆道,“那你們一定知道崔靜怡了?”
“是啊!”張維說。
雷春芳媽媽說:“她是我的同學,我們是一個導師,上碩士時住一個宿舍。易敏之我就太熟了。”
張維一聽,心裡有很多話想問雷春芳媽媽,但一想才認識,便止住了。
讀不透的易敏之
放假前,張維來找易敏之,把批評易敏之文章的初稿拿給易敏之看。易敏之說:
“你先放我這兒,過幾天你再來拿,咱們先下盤棋吧。你也應該休息休息。”
張維很高興。林霞給他們把棋桌擺上,茶沏好後,出去了。
第一局張維輸了,張維笑著說:
“易老師的棋越來越高深莫測了,才幾天不下,就覺得跟你無法相比了。”
易敏之笑著說:“那是你心不靜,你在想著別的事呢。等你有一天澄明如鏡的時候,我可能就難贏你了。”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種境界。”張維有些神往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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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也就幾年,但對別人來說,就不一定了。”易敏之說。
“為什麼?”張維好奇地問。
“你的天賦很高,這本身就與常人不同,而你的經歷與所遭受的困苦磨難又使你對世界和人世的感受與別人不同,再加上你堅強的性格,使你一直對正道有著執著的追求,所以說,你會比別人更早地取得正果。”易敏之笑著說。
“希望是這樣。易老師,有句話,我還得跟你說。”張維望著易敏之。易敏之說:
“這就是你心有雜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