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著坐在床邊的南宮慚說道:“哎呦南宮大人,可找到您了,快些,快些隨老奴一同去斜陽殿,皇上召見。”
古妃微覷了幾眼跪伏在地,語氣急迫地已然失了禮數的人,興致盎然地體味著他形於色的焦灼,眼眸中閃過驚詫得意之色,而後出聲道:“祿公公啊,這麼著急,出什麼事了?”
祿公公只跪在當地,看著南宮慚從凳子上起身走下臺階,口中說著:“老奴見過皇后娘娘,古妃娘娘,常妃娘娘。”卻絲毫沒有回答古妃問話的意思。
眼見著南宮慚已經行至祿公公跟前,古妃突然斥道:“不許走!”
只三個字,因出自古妃之口,所以字字音若珠玉落盤,聲如鶯啼燕鳴,而且由於事出不明,雖是喝斥的語調,倒顯出幾分撒嬌的口氣。
但是尊卑有別,一喝之下南宮慚還是愣在當地,進退兩難,蠕動了幾下嘴唇,面上盡是躊躇之態。
祿公公張了張嘴,見南宮慚確實立定了身子沒有了半點前進的態勢,而臥床的皇后對此卻只冷哼了一聲便不再出言,全然沒有勸阻的意味,便道:“娘娘這是何意?”
“本宮是何意?”古妃聞言反問了一聲,只盯著祿公公,語調愈發寒了起來:“祿公公難道沒有看見麼,太醫令現在正在為皇后娘娘診治,你卻想不說緣由便帶人離開——祿公公倒是說說看啊,本宮此是何意?”
祿公公語塞,又聞得皇后又發出了一聲冷哼,顯然也對自己中途便要將人帶走心懷不滿,是決計不會從中協調的了,便只能將央求的目光轉向了常妃。
常妃沒奈何,方才聞得是要急召去斜陽殿,便有些不欲管事了,但是現下見祿公公轉而央告自己,只能對著古妃說道:“妹妹,算了吧,既是皇上急召,也不要為難他了。”
古妃聞言面上雖是綻出了幾分笑意,柔媚的聲音卻是森寒入骨:“為難他?姐姐覺得妹妹,現下是在仗勢欺壓臣子,為難了他麼?”
常妃性子本就懦弱不善言辭,見古妃語調拔高,似有責問之意,心下便不由亂了起來:“姐姐沒有這樣的意思,姐姐只是……”
“姐姐只是覺得妹妹做過了,想讓妹妹放人離開——”古妃拖長了音調,慢條斯理插著話,眼角卻是瞥向了仍然跪伏著的祿公公:“但是姐姐想啊,若是皇上只是和菀妃鬧著玩兒,想召走太醫令呢?莫非姐姐也要順著皇上的意思,不分輕重麼?”
此話一出,念及皇上自菀妃入宮來的行為,常妃便有些動搖,沒有回言。祿公公眼見著常妃撒手不管,而古妃大有‘你不說緣由,便別想帶人離開’之意,面上便顯出了猶猶疑疑的神色,口中只斷斷續續說著:“這,這,這再不走,可就……”
第三十五章 ‘唱戲’
祿公公只在當地支吾了片刻,覷著殿內的氣氛,卻是一邊倒地傾向了古妃處,自己反顯得無禮唐突了,又念及斜陽殿中的情形,沒奈何,只得道:“這——唉,適才菀妃娘娘下體突然血流不止,群醫無策,聖上命老奴來尋了太醫令去,若是遲了,只怕,只怕便是太醫令,也無力迴天了。”
南宮慚聞言面上陡然一白,自己手下的醫官技藝如何,自己當然清楚得很,其中不乏醫術與自己相去不遠之人,連他們都無措了,現下又拖延了這許久,恐怕菀妃娘娘此刻,已然是不憑人力可挽了……
想到這裡,南宮慚對著古妃拱了拱手,正欲出言相勸,忽見帳子之內支起一隻手,有氣無力地揮了一揮:“既是如此,帶人走罷。”
皇后病榻之上短短隻言片語,祿公公方才如釋重負,不及跪安便領著南宮慚匆匆走出殿門,向著斜陽殿方向去了。
兩人腳步急促,面色焦灼,待到行至斜陽殿殿門外,便已是汗如雨下,雙腿戰戰不已了。南宮慚不及伸手撫汗,便見得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