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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未來世有諸人等……”

囚室無窗,牆無縫隙,小小的房間便沒有風。灰黑的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枯草,承襲著逝水一塵不染的膝蓋若有似無的重量,安然領受本該是國中驕子,受盡恩寵的大皇子和煦若三月春風的往生佛經。

就在此時,鐵質生鏽的柵欄外突然湧進來唐突無禮的招呼聲:“大皇子殿下,廷尉大人有請!”

逝水嘆了口氣,收回唇邊的‘衣食不足’,站起身來走到門邊,見外面站了幾個獄卒,其中一個手執銅質的鑰匙噼裡啪啦在門鎖上開開合合,而後粗暴地拉開破敗的門框,對著自己吼道:“大皇子殿下,請!”

逝水走出門,隨著面目模糊的幾人循著幽暗的過道前行,不久便聽得耳邊響起了官腔十足的聲音:“臣大理寺廷尉徐韜參見大皇子殿下。微臣奉旨查辦巫蠱一案,冒昧拘留殿下,實因臣下有事相問,不得已方才作此下策。”

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身著紅袍的官員,稍稍欠著身拱起手,規規矩矩地說完,而後收回右手從身前木桌上劃過,口中說道:“殿下請坐。”

逝水唇邊泛起微笑,溫文地回道:“廷尉大人職責所在,本皇子安有苛責之理。廷尉大人有問題但問無妨,本皇子知無不言,絕不隱瞞。”

廷尉聞言亦是一笑,待到逝水落座之後方才坐了回去,收回臉上還未定型的笑容便開門見山地問道:“皇上昨日下令徹查後宮,不知殿下可知發生了何事?”

逝水還未答言,便聽得一把男聲突兀地插了進來:“大人何須如此拐彎抹角的,殿下怎麼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皇上下令要儘快查明此案,若是以這般慢條斯理的問答,怎麼向皇上交代?”

廷尉聞言斜過眼去看了看左首上坐的一人,一絲不苟的眉心便立馬攏了起來,只還未答言,便聽得逝水溫聲說道:“左監大人這樣妄下斷論,似有刻意安加罪名於皇室成員的嫌疑。”

那人冷冷哼出一聲,而後大聲說道:“大理寺的人對事向來認真嚴謹,若是青白無辜之人,大理寺絕不會任其蒙冤——相反的,對那些觸犯國法的人,就算是皇室中人,大理寺亦不會姑息。對於方才的話,微臣絕對付得起責任,而不是殿下所言‘妄下斷論’。微臣有人證,不知大皇子殿下,可敢當面與穗實宮中常妃娘娘的貼身宮婢對質?”

廷尉攏起的眉心愈發嚴峻,顯然是對下屬越權審訊相當不滿,便重重咳了一聲試圖警示一下左監,卻見得那人已經完全沉浸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對自己全無了忌憚,倒是逝水回過頭微覷了一眼自己,幽深的眼眸中露出無奈的神色,而後開口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了吧,左監大人先斬後奏,人都已經帶來了——不過本皇子無愧於心,若是當面對質能讓左監大人釋懷,不妨一試。”

話音剛落果見一個青衣宮婢隨著獄卒走了進來,見到上首坐著紅袍官員,對面更是坐著名義上的大皇子,便立馬欠身福了一福,一一拜見了過去,而後垂眉立在一旁等候命令。

左監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是常妃娘娘的貼身宮婢鳴兒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許有所隱瞞,更無需忌憚任何人。”

說到‘忌憚’二字,左監斜過眼已有所指地看了看從容以待的逝水,而後狠狠壓出了‘任何人’三個字。

逝水濃墨如漫天黑幕的瞳仁中透出更深的無奈,真的是,一如往常般被小看了呢,這位大人可真是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啊,而且似乎受人所唆,欲要搶佔先機,與這個宮人配合將共犯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呢。

真是,麻煩透了啊……

“是,大人。”鳴兒溫馴地低眉,而後說道:“大皇子殿下自皇上開恩將其過與常妃娘娘之後,便時常來穗實宮中探視娘娘,幾天來殿下與娘娘關係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