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謝柔嘉搬進了新院子,謝大夫人專門為謝柔嘉舉辦的新居宴,謝柔淑等人也第一次踏進了謝柔嘉的新居。
這個院子並不大,站在窗前一眼能看到門口,一陣風吹過,屋子裡響起擦擦叮叮細碎聲音。
謝柔淑抬頭看著月洞門上垂下的珠簾,顆粒飽滿圓潤的珍珠在日光下晃動閃閃發亮。
這樣的珍珠用來做簪子髮箍都是極其珍貴輕易不會拿出來用的,而在謝柔嘉這裡就這樣隨意的掛在門上,風吹日曬的。
造孽啊。
謝柔淑心裡說道,從珠簾子上收回視線,又落在屋子裡的擺設上,入目一片花團錦簇,紅的黃的粉的秀凳,美人椅羅漢床上亦是鋪設的精美的刺繡墊子,窗臺上擺著一溜的蘭花,垂著翠綠的葉子。
這豐富熱鬧的顏色堆滿了屋子,一眼看去亂七八糟沒個正經歸置,但這亂亂的別有一番風味。
“這些好東西,被她這樣胡亂的擺弄,真是糟蹋了。”謝柔淑說道。
“千金難買我高興。”謝瑤說道,在美人椅上坐下來,神情透出幾分愉悅,顯然眼前的一切讓她很享受,“只要高興了,就沒什麼糟蹋不糟蹋。”
那也得看是誰了,有的人就是想糟蹋也沒這個機會,謝柔淑想到自己不過是摔碎了一個白瓷瓶,母親就將她屋子裡值錢的東西都收走了,就剩下一些字畫,還不是名人的字畫,是她父親哥哥們的字畫,簡直丟人的不能讓別人進門來做客。
謝柔淑一點也不想看這室內了,乾脆走到門邊看著外邊,外邊小小的院子裡站滿了人在熱鬧的說笑。
“這院子有什麼可看的。”她說道,“一個個的稀罕的跟進了皇宮似的。”
謝柔清也走過來看向門外。
“這不是院子有什麼可看,這是要給大伯母面子。”她說道。
此時院子裡謝大夫人攜著謝柔惠謝柔嘉走出來,立刻被人圍起來。
謝柔淑的視線亂轉。
“那個綠衣服的是嘉嘉。”謝柔清給她指點說道。
謝柔淑皺眉。
“這個才是吧。”她說道,視線落在謝大夫人身邊穿著粉色衣裙的小姑娘身上,這小姑娘正被一群人圍著熱情的說笑著什麼。
相比起來那個綠衣裙的倒顯得幾分被冷落。
有惠惠在的時候,誰會多看謝柔嘉一眼啊。
謝柔清沒說話,謝瑤也走過來,忽的衝外邊那個綠衣服的女孩子招手,女孩子看到了,含笑走過來了。
“怎麼樣,這裡還不錯吧?”她邁進門笑盈盈問道。
謝柔淑沒敢說話,又不敢不說話,只得將視線看向四周裝作再次鑑賞這裡怎麼樣。
謝瑤直接挽起這女孩子的胳膊。
“大伯母要給嘉嘉做面子了,這裡自然是極好的。”她說道,“只是,有點太奢華了。”
謝柔惠笑了。
“只要妹妹高興嘛。”她說道,“畢竟第一次自己住。”
這個真是謝柔惠!那個竟然是謝柔嘉!
謝柔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外,院子裡那小姑娘眾星捧月一般。
“大伯母是覺得上次她受委屈了吧。”謝柔清粗聲粗氣說道。
受委屈?
謝柔淑恍然,旋即氣憤不已。
“她受什麼委屈!捱打的是惠惠,受傷的是惠惠。”她喊道,“她受什麼委屈?”
謝柔惠忙衝她噓聲,還好院子裡的說笑熱鬧,謝柔淑的話根本就沒人理會。
“也不知道怎麼哄的大伯母。”謝柔淑接著說道。
“哪裡用哄,這是應該的。”謝柔惠搖頭說道。
謝柔淑還要說什麼,謝柔嘉從外邊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