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說有事讓你可以寫信給我,卻匆忙間忘了留地址,還望見諒,現在這個遞信的人就是地址。周衍。”
周衍?
謝柔嘉甚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周衍是誰,待回過神目瞪口呆。
周衍!東平郡王啊。
在京城送別時他說的話是真的啊!
旋即又忍不住笑了。
她有什麼可給他寫信的,又不熟…嗯也不能算是不熟,打過好幾次交道,不過也不至於到了寫信的地步,就算是喊過幾次叔叔,也不是真是親戚。
也許他是因為當時或許是隨口說了那句話,事後想起來也該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柔嘉小姐要是有信只管讓人交給我便是。”黃主簿接著說道,要告辭的姿態並沒有要再說什麼話。
或者他也根本就沒想自己給他寫信。
如果自己真給他寫信,他是不是也會很驚訝?
謝柔嘉念頭閃過便喊住他。
“我現在就要寫信,主簿大人稍等片刻。”她說道。
黃主簿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驚訝,而是淡然的應聲是。
街頭代寫書信的攤位上老書生已經讓開了,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這小姑娘提筆在紙上寫字,不知道這小姑娘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信,不在家裡寫跑到外邊。
不過這般年紀的小姑娘們心思最多。
老書生含笑移開了視線。
謝柔嘉說了寫信也是一時口頭之快,待坐下來又覺得不知道說什麼,既然坐下來就得硬著頭皮寫幾句。
她還真沒跟人寫過信,日常面對面跟人說話還不利索。
謝柔嘉幾句磕磕巴巴生硬的問候以及感謝之後,不過這寫信跟面對面和人說話不一樣,感覺輕鬆一些,寫信就是說說自己最近的事吧,自己最近的事還真不少。
她咬了咬手指接著寫下去了。
回程時怎麼高興,聽到謝柔清出事又怎麼難過著急,邵銘清的憤怒讓她覺得又是羞恥又是難過,又到如今自己身份的事擺上了檯面要告訴眾人讓她焦慮又煩躁,想要做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謝柔嘉再次停頓下,接著又提筆寫起來。
而且她從來不認為姐妹是抱錯了,那是不可能的事,祖母是看到她幾次的祭祀就信了槐葉的話,而父親當然不是因為信別人的話,而是看誰能帶來利益,亂哄哄的他們就一口認定自己是大小姐,自己是被抱錯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她這輩子最大心願就是保住謝家不再重蹈滅家之禍,能夠父母姐姐親人都健在,只是現在這期盼的事都達成了,但感覺一切又都不對,也不能說不對,這謝家,這親人一點都沒讓她覺得歡喜,反而越來越覺得心裡憋氣,看到她們就是特別想大喊大叫一通,她這是也厭惡謝家了嗎?
她怎麼會厭惡謝家呢?她明明是一心要為了謝家的。
謝柔嘉再次咬住指頭,耳邊響起輕輕的研墨聲,她這才驚然發現自己已經寫了好幾張了,竟然是把心裡想的這些都寫出來了。
這些事怎麼能對人說!尤其還是東平郡王。
謝柔嘉有些慌亂的將這些信紙團成一團。
江鈴驚訝停下了研墨,連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黃主簿都眉頭動了動。
謝柔嘉將這些信紙團爛順手塞進包著鞋子的包袱裡吐了口氣,不過寫出來心裡輕鬆很多了。
可是信怎麼辦?
謝柔嘉看著桌上的筆墨,再看了眼安靜站在一旁的黃主薄,再次提起筆寫了幾句話,晾乾之後就裝了起來遞給了黃主薄。
“有勞黃大人了。”她施禮說道。
黃主簿笑著還禮說不敢告辭離開了。
謝柔嘉看著他三步兩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