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凍餓交困之時才予以接納。這一下有多少成把握我也數不清了。
“所以,我一定要把真正的兵法傳授給大家。”
“嘿,廢話連篇,別說了。”雷又招道:“冰湖一戰,我同樣是八十成把握,到頭來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未能如願,我已經感覺羞死人了。”
溫玉華笑了。萬臨山卻感覺一點都不好笑。
自情海脫困之後。火山又斷斷續續地噴發了數日。大量的熱量被滾燙的岩漿從地底帶出,改變了情海一帶的氣候。
繼情海億萬斤凍冰被一下子化開之後,方圓數百里山峰上的積雪也隨即溶化。然後,水滴化成急流,變作山洪,引起了塌方、滑坡和泥石流。山坡峰谷,盡是汙泥濁水。
悶熱難當。軍隊駐紮之地說是在百里之外的湟源,但由於隊伍龐大,加上地形的限制,營盤東西各伸出三四十里,至少有二十萬士兵離情海不足五十里地。
這種熱和平時的熱不盡相同。平時,人們熱了,身體就會出汗。冷風一吹,汗水蒸發,就感覺涼快了。然而,這時由於天地之間充滿了水氣,汗水不能蒸發。扇風也是熱風,始終涼快不了,只能忍著。其中,個別士兵不堪忍受,無視軍紀,丟盔卸甲,敞胸露懷。隨即捱了軍棍,打得半死。
月底,由於天空中懸浮著兩次炮擊產生的大量塵土及火山噴發帶出的陣陣塵埃,遮擋了太陽的光芒,天氣急劇變冷。進入九月。隱然間情海又有重新結冰的跡象。
經過這一熱一冷,部分士兵病了。由於隨軍藥材也在撤離情海之時遺失,故此無法治療,只能任其惡化。
情海地處柴達木盆地東面的高原之上。它的北面是東西走向的祁連山和大通山山脈,南面是同樣東西走向的布林汗布達山、阿尼瑪卿山和西傾山山脈,中間的情海一帶類似一個大山口或者說是走廊。每年,自西面柴達木和東方隴右秦川吹來的季風就從這裡掠過。九月中旬,起了季風,情海上空的塵埃被逐漸吹散,迎來了久違的太陽。
未能重新結冰。從今往後,情海就只能是大澤了。
湖邊山腳,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在不知不覺間破土而出。它的種子有些是季風帶來的,有些是千百年前就埋藏在地底的。只要氣候土壤水分合適,它立即就生根發芽,叫人不得不驚歎生命的頑強。
九月二十五日,大批糧食、藥材等物資從四川運到。同期抵達的,除了接收西夏政權的專門人士之外,還有一名閉合堂的特使。
接收西夏政權的二十多人來自四川官府各司,由雜政司派出的焦平泉領頭。閉合堂特使乃秀才張晉明。雷又招、雷絕招一見之下隨即記起,此人曾在廣漢房湖茶園與秀才薛懷瓴提出的“廢三綱”進行辯論。當時,他認為應該維護三綱。
相互寒暄幾句。作了必要的交割之後,雷又招將焦平泉和張晉明迎至帥帳。帥位空著,雙方坐列兩側。軍中作陪的有溫玉華和雷絕招。
“張先生,我記得你。”雷又招道:“你在廣漢房湖茶園辯論‘廢三綱’的時候,我們正在後面旁聽。溫姑娘當時沒去,可精彩了。當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怎麼說怎麼有理。不過,我還是比較贊同張先生的看法。”
“學生在又軍師面前怎麼當得起‘先生’二字,”張晉明拱手道:“又軍師直呼其名可也。實在要客氣,學生只能勉強匹配‘秀才’二字。”
“哎。‘廢三綱’的辯論擲地有聲,今猶在耳。張先生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怎可妄自菲薄。”雷又招道:“我是個粗人,沒讀什麼書。對於有學問的人士,我一向是敬重的。像我們工匠營的付先生,他可是自稱為‘小人’的,我不管,還是照樣稱他為先生。”
“既如此,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晉明道。
雷又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