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烏馱峰山另一側,卻是另一番景象。
寒夜籠罩下的烏馱峰,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刺骨的風掠過裸露的巖壁,捲起一顆顆冰粒。
小童璟雙眼緊閉,小臉龐被寒風凍得通紅,彷彿稍稍觸碰便會崩裂。
那緊握母親的小手,成為了他唯一的支撐,傳遞著最後的暖意。
四周的花草樹木也在這嚴寒中顫抖,彷彿在共鳴著這母子二人的苦難。
老刀,年逾不惑,仍孑然一身,性孤僻,常狩于山林。
值此風雪之夜,初見童若凌,只睹其身姿曼妙,容顏姣好,縱落魄至此,其美亦難掩。
他舐唇,心旌搖曳,遂決意救此母子,攜歸土屋。
時光荏苒。經數日醫調,童若凌體漸蘇生。然,那場禍劫,非但摧其肉身,更重創其心靈,致其殘廢。
與此同時,老刀對她的痴迷愈發膨脹。在她重傷昏迷之際,老刀數次品嚐她的甜美,那種感覺令老刀欲罷不能,深陷其中。
當童若凌甦醒後,面對老刀的糾纏乃至強硬手段,她以死相逼,老刀不得不罷手。
而小童璟,這個自幼隨母親漂泊的孩子,歷經諸多苦難。
他體弱多病,此次劫難更如最後一根稻草,令他幾乎離不開藥。
他的雙眼,早已失去童真的光彩,沉澱著超齡的陰霾。
這份陰霾,使老刀每次面對他時都心生忌憚。
時光荏苒,轉眼便是一年之後的深冬。
老刀的怒火如積蓄已久的雷霆,開始爆發……
雪花紛飛,狂風肆虐,捲起一片淒冷,山川草木在寒風中逐漸凋零。
人情冷漠如薄冰,世態炎涼令人嘆。
當夜深沉,老刀的怒吼和童若凌的悲泣,從山腳下,巖谷村幾間搖搖欲墜的破屋裡傳出,伴著西北風的嘶吼,在整個山坳間迴響……
那些破敗的土屋在寒風中顫抖,搖搖欲墜。
稀疏的竹籬笆,難以抵擋屋內陣陣的怒吼與悲泣。
人性的冷漠,如冰霜覆心。
縱然童若凌哭得如此悽慘,巖谷村卻始終無人上前問詢,甚至沒有一人開窗檢視。
這使得老刀愈發肆意妄為,他一腳將小童璟踹倒在地,口中還不停地咒罵。
小童璟無助地縮在牆角,身上的小襖破爛不堪,肌膚被凍得紅紫交錯。
他的半邊臉高高腫起,血與淚混雜著,沿著稚嫩的臉頰滑落,而他緊咬嘴唇,強忍著不發出一絲聲音。
童若凌手腳筋脈盡斷,只能癱坐在地,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
她絕望地悲鳴:“璟兒,雖不是你的親生骨肉,但我卻是他的親生母親!你怎能如此狠心地將他趕出去?這冰天雪地的,你要他去哪裡啊?”
老刀聞言,滿面譏諷之色。
“這小野種的病就像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你乾脆說,叫不叫他走?你要是不忍心趕,老子可就下手了......”
話聲未落,他揚起巴掌,疾步逼近小童璟。
小童璟臉色驟變,如一隻被逼至絕境的小獸。
童若凌不顧一切地爬向兒子。
“兒啊......走!娘帶你一塊走......”
一隻蒲扇般的大手猛然抓住了童若凌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掄。
緊接著,飛起一腳,將小童璟踢出老遠。
“想走?老子可是花了整整二十兩銀子,才把你們從鬼門關拽回來!一毛好處都還沒撈到,你就敢有這種念頭?”
隨著罵聲,蒲扇的大掌再次狠狠地扇在童若凌臉上,她的口角隨即淌下鮮血。
小童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