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誰都會滿懷戒備。
“是我,”江遠回答,“江遠。”
很快,門內沉寂片刻,隨後腳步朝著大門靠近,大門終於應聲而開。
一名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內,皺眉盯著江遠。
這個男子無論是樣貌還是衣著都十分普通,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同樣普通中年婦女。
望著二人,江遠猶豫了一下,開口叫道:
“表叔,表嬸。”
這二人,也就是表妹的父母。
“是小遠啊,這大晚上的,又是下雨天。你不在家用功讀書,來這裡幹嘛?”表叔的語氣充滿冷漠,他站在門口沒有絲毫讓正在淋雨的江遠入內的意思。
江遠朝著門內望了兩眼:
“我找蘇榣。”
蘇家和江家雖然是親戚,但是隨著江遠父母早逝,江遠又埋頭苦讀,故而已經鮮有交往。
並且江遠一心讀書,卻又無法考取功名,甚至連生計都困難,這更是讓表叔和表嬸輕視。
所以對於兩人的態度,江遠也早有心理準備。
只聽表叔說道:
“小榣剛做工回來,正在吃飯,沒空見你。現在也太晚了,最近鎮子上不太平,你早些回家歇息吧。”
說完之後,表叔就要將房門關起。
對於江遠這個表侄,他心中除了“疏遠”和“百無一用是書生”兩個關鍵詞之外,再沒有別的印象。
他身後的表嬸也在低聲嘀咕:
“這個小子不會是家裡揭不開鍋,想上我家來蹭飯吃了吧?這種德行,真是討厭!”
大門眼看就要關閉,江遠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按住大門。
表叔皺起眉頭臉色十分難看,但又不願撕破臉皮破口大罵。於是他一咬牙,試圖用力將大門關起。
然而一用力之下,表叔的神色卻又愣住了。
自己常年做工,力氣遠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大。並且自己抓住的又是大門的邊緣,遠比按住門軸附近的江遠好用力。
但是即便自己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卻也無法將大門關起。
江遠的手臂,就宛如一根鐵杵,牢牢地頂住房門讓人無法撼動分毫。
只見江遠面無表情,語氣略帶森冷地重複了一遍:
“我找蘇榣。”
江遠是穿越來的,這個世界所有所謂的“親戚”對他而言都是陌生人,他也從來不認可他們。
今夜自己能夠叫上一聲“表叔”、“表嬸”,並且一直口出好言,已經是看在他們是蘇榣父母,而蘇榣又曾救過自己的份上。
若是換做旁人,恐怕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隨著江遠微微動怒,他渾身的氣勢就再也隱匿不住,統統散發出來。
表叔的眼中不由得閃過駭然,眼前的這個表侄,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威嚴可怕起來。
這讓表叔一時之間,連到了嘴邊的斥責都無法說出。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房內突然響起一個悅耳的女聲:
“爹,是誰呀?”
跟著,伴隨著腳步聲,一個少女已經來到了表叔身後。
少女正值及笄之年,雖然穿著簡陋樸素,身上也沒有什麼首飾,但是卻生得清秀俏麗,再加上她這最美好的年齡,宛如一枝出水的芙蓉。
少女正是蘇榣,只見她看到自己的瞬間忽然一愣,繼而欣喜說道:
“江遠表哥?真的是你!真是稀客啊,你都多少年沒來我家做客了?你怎麼還在門外淋雨,快快進來啊,你看你渾身都溼透了!”
說完之後,蘇榣匆匆擠上前來,就將江遠拉入門內。
表叔猶豫了一下,只能側身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