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又不休息,這樣一天到晚守著夫人,病只會越來越嚴重,到時,連神仙都救不了,那娃兒怎麼辦?她連個名字你都還沒幫她取呢,難道就要她沒了爹又沒了娘嗎?”
赫連麒瞪著他。
跪在地上的刀叔根本無動於衷。
外頭,突然有娃兒在哭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那聲音已然接近房門口,然後就在赫連麒蹙眉想要起身一探究竟時,房門卻陡地被人用腳使力給踢開——
砰地一聲,娃兒哭得更大聲了。
赫連麒瞪著抱著他家娃兒的赫連千彤,也就是閻浩天的現任夫人,自己胡亂給收的義妹,對她這樣“粗暴”的行徑感到不可思議。
“你幹什麼?”不知這樣會嚇壞娃兒嗎?
赫連麒想要伸手把娃兒抱過來,赫連千彤卻不讓,反而對著他冷冷一笑。
“不是死也不在乎了嗎?一個死掉的人怎麼管得了娃兒怎麼哭怎麼鬧怎麼被欺負呢?你就當你自己死了吧!還有……”赫連千彤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抱著娃兒走得更近些,然後把一直哭一直哭的娃兒放到那女人身邊去,對著那娃兒說——
“你就在你娘身邊哭吧,看能不能把你娘給吵回來,不然,你又要沒娘又要沒爹的,我可沒打算收留你,還有,如果你沒爹沒孃的,連當我家媳婦也都不夠格,知道了嗎?”
赫連麒知曉,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說給他聽的。
雖然她所說的畫面都曾經在他的腦海中重複過千百遍,但,當她就這樣在他面前像是想要抽他皮吸他血似地狠冽指責他時,他的心卻在瞬間被撕裂開,痛得他幾要吐納困難。
他觸控著胸口,感覺一股氣血直要往上湧……
千彤見狀,擔憂的想上前。“哥哥,你怎麼了?很不舒服嗎?”
“不要過來!”
“哥……”
赫連麒看了滿臉擔憂的千彤一眼,朝她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話是這麼說,但,他這口血真要吐出來,恐怕就真的藥石罔效了……
他靜心凝神,倏地落地而坐,運功提氣,讓體內真氣迅速流動,貫穿四肢百骸,疏通氣血,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硬是把那股一直往上冒出的氣血給壓下……
四周,卻安靜得令他意外。
娃兒不是在哭嗎?是千彤怕吵了他,所以把娃兒給抱走了嗎?
想著,他這才緩緩地睜開眼——
莫尋靜靜的坐在他身邊,正抱著娃兒餵奶,不過,與其說她在餵奶,不如說是為了安撫娃兒的哭泣而讓自己的奶頭給她當奶嘴吸。
見到他醒過來,對他淺淺一笑,騰出沒抱娃兒的那隻手,拿著繡花手帕幫他擦著汗。
“你又作惡夢了?”已經不知第幾次了,這男人都在夢裡咬牙切齒的對她吼,然後一直摀住胸口,像是很疼很疼。
她知道,是她太晚回來才害他得了重病,不只身體,連心也得了重病,就算她已經醒過來數月,娃兒也六個多月大,可以自己偶爾靠著東西坐著,用她的牙齦磨啊磨地啃烤餅了,但,他心口上的傷卻還沒復原。
赫連麒瞅著眼前的人兒半晌,尚未完全回過神來,後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一身汗溼,這才起身,長手一伸,驀地把他的女人連同他的女兒給輕輕抱進懷——
是啊,他又作惡夢了。
那日,莫尋終於清醒過來,但當時的點點滴滴卻始終縈繞在心懷,怕失去她的恐懼感與那一段時間對她的怨與氣苦,總化為惡夢……
“我的惡夢又把你們給吵醒了?”所以,剛剛在耳邊聽到的娃兒哭聲的確是女兒茉兒的哭聲沒錯。
是的,當心愛的女人終於醒過來回到他身邊,他得知了她的本名叫莫尋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