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後,劉菁道:“嶽世伯不知這是從哪廂來?三位師太不幸圓寂,實在是武林的巨大損失,難道訊息這麼快就傳到陝西華山了?”
“劉小姐。嶽某卻不是從華山來啊。這事,恐怕您也聽到了點風聲吧,嶽某栽了個跟頭,如今華山派暫由我的師妹代掌。嶽某這次是遇到了個貴人,經他扶持,前往江南採辦了些貨物,結果聽說了師太不幸遇難的訊息,嶽某如同五雷轟頂。師太是與世無爭的人,不知什麼樣的歹徒,居然喪心病狂。對三位師太下手。這事多半是魔教妖人所為。若是查出兇手,定要叫他血債血償不可。嶽某這回來,一是來弔唁幾位師太,二來。是有件事來拜訪劉小姐。”
劉菁聽他聲音與往日相比。似乎尖利了一些。只是兩人關係並不算親近,對他的聲音也不很熟悉,並未往心裡去。“嶽世伯說的是。晚輩自從到了恆山。三位師太很照顧我,拿我當了自己的子弟看待,這份恩情還沒來得及報,就出了這樣的禍事。將來我定說與相公知道,讓他發下牌票,派人捉拿兇徒。不知世伯找晚輩,有何吩咐?”
嶽不群看看左右,面色似乎有些為難。“侄女啊,這事有些礙口,這裡人多嘴雜,能否借一步說話?”
劉菁點頭,由兩個太監及王家姐妹陪著,將嶽不群請到內宅的書房。二次落座,嶽不群才道:“世侄女,你和國舅也算的起一對苦命鴛鴦啊。當年不顧門第懸殊,也毅然走到一處。那時,你是個富貴人家大小姐,他是個窮秀才破落戶,你對對他青眼有加,多少好人家,你都沒看上。如今他富貴了,你卻在這青燈古佛,不公平啊不公平。那魔教的聖姑都與他雙宿雙飛,在杭州辦了喜事。那芙蓉仙子冷麵羅剎,也被他收入房中,聽說連孩子都有了。還有王家姐妹,你們兩個說來也是洛陽的千金小姐,結果現在混成使喚丫頭了。至於大侄女,你這按說是原配啊,怎麼到落到這田地了?”
“世伯,您就為了說這些麼?”劉菁將話一攔,“若是說這些,那就不必了。這些事,我都知道。這是我與國寶的事,世伯就不必操心了。”
“大侄女莫急,伯父我自然不會為了說這麼幾句廢話就來找你。這恆山三位師太遇難,說明恆山派得罪了大仇家。三定及隨身的親信高手全都折了,恆山派元氣大傷,如今留守子弟中,沒什麼出色人物。不知什麼時候,仇家就會殺上門來。那些歹徒窮兇極惡,手段殘忍狠辣。若是尋仇時,傷及無辜,侄女也不安全。咱兩家是通家之好的交情,我怎能坐視大侄女身陷險地?我看,不如大侄女跟我到京裡,去尋你夫君。國舅爺那高手如雲,還有無數如狼似虎的家丁,任是怎樣的兇人,也不敢到府上尋仇。大侄女,你看是不是這個理?”
“世伯高義,侄女銘感五內,不敢忘懷。只是這大同乃是軍鎮,有萬千邊軍保著侄女的安全,我想就算有歹人,也不敢來大同攪鬧。我聽說這幾年北虜也被朝廷打的沒了火種,不敢來侵襲邊鎮,朝廷糧餉給的足,大同固若金湯。侄女在此,應該和在京師沒什麼區別,世伯華山派內還有如此多的公務,怎敢驚動伯父大駕,送侄女回京?若是我真如此,那便成了不懂事的孩子,這事可是嚇死我也不敢做。侄女是帶髮修行,不過這裡也是尼姑庵堂,留男人在此,多有不便,我這就讓宋老帶著您,到城裡號房子,所需費用,侄女一力擔待。”
嶽不群見劉菁下了逐客令,臉上也絲毫不著惱,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侄女不愧是湖廣周夫人的千金,真有令堂行事之風,雖然不曾練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