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休想支鹽。一道道稽核,報批,簽字,格式,足以把任何明白人折騰的五迷三道,不知所云。
這位賈端甫為官據說十分清廉,每日兩餐,豆腐青菜。不食葷腥。比起當初那位海筆架。飲食上還要簡單幾分。為人不苟言笑,也沒什麼愛好。不拘是吃飯聽戲,還是喝花酒、推牌九,全都沒有興趣。自送綽號鐵門閂。任你是什麼樣的人。也休想走通他的關節。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養花。家中養花幾百盆,卻無任何名貴花種,都是大街上頂不值錢的普通品種。開著門也沒人去偷。在揚州這種地方,偷點什麼,也比偷那個花賺的多。
這麼一個人物,自然是十分難以接近的。偏生如今的巡鹽御史傅華堂,乃是賈端甫同科好友,兩人又是兒女親家,彼此還是換帖的兄弟。為人脾氣十分相同,只不過傅翁喜好書畫金石,秦磚漢瓦,時常與賈翁飲茶垂釣,暢談朝政,簡直是兩位神仙般的人物,非阿堵俗物所能侵擾。
面對這樣兩個堡壘,鹽商們自然傷透了腦筋。好在揚州鹽商,是此時天下第一等肯動腦筋的人物,個個才勝孫吳,智越諸葛。懂得迂迴前進,避實擊虛的上乘兵法。既然兩個老翁那裡走不通,就走他們的兒子女兒的道路。
賈公子還在讀書進學,如今頭上也有個舉人功名。據說為人聰明,問一知十,所欠缺的,就是一點名氣。於是鹽商出面,找了梅莊四老,特意辦這麼一場雅集。能請多少名人,就請多少名人,千萬別怕花錢,我們鹽商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有這麼便利的條件,請人自然也不費什麼勁,據說這次出面的,都是江南一等一的名士大儒,還有就是名妓。
賈翁為人最是守禮,據說生平從來沒去過清樓。什麼寫局票,叫條子,打茶圍全都不明白不清楚,也不許家裡人去那等地方,免得敗壞了門風。賈公子從小受父親的教誨,也深知道理,自然不肯到那等地方,敗壞家族門風。實在是他結交的朋友太壞,硬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裡面。
這位花魁杜娘子,乃是從山西來的,自小練的坐缸的本事,又別有手段。在江南闖下好大名聲,行院裡有話: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飲千觴。院中若識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有這樣的手段,還怕迷不住賈公子這樣的雛?現如今兩人打的火熱,任是誰也別想把他們分開,這雅集上,賈公子是男主角,杜媺杜十娘肯定就是女主角。
清樓爭風,與江湖爭兇十分類似,是輸不起的。本來杜氏一個過江龍,將這些秦淮土著花魁打的沒了火種,已經是大為窩火的事情。如果這回幾個花魁在梅莊再被她蓋過去,那今後在杜十娘面前,還抬的起頭來麼?怕是今後連身價纏頭,都要降低幾成,這如何能忍?
這些花魁們也顧不上幾位公子是如何遮奢的人物,只鬧著下船。徐希等人忙不迭的賠笑說好話,哄小娘。張之極來喊鄭國寶幫忙,鄭國寶搖頭道:“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想辦法。芙蓉,咱們回裡艙待著,不與這幾個寶貨起鬨。”
就在此時,在他們座船之旁的一艘船上,也有十幾人在那憑欄眺望。見這船上花團錦蔟,自然忍不住多看兩眼。其中一人,忽然叫道:“那船上的,莫非是張芙蓉張女俠麼?在下是慕容鵡啊,就是不出惡言慕容鵡,張女俠還記得我吧?”
這人的聲音中氣十足,眾人聽的十分清楚。孫大用道:“國舅,聽聲音,對面這也是位練家子。咱們還要多加小心,提防是魔教的餘孽。”
張芙蓉朝喊話方向掃了一眼“說話的人,確實是慕容世家的五少爺慕容鵡,他……他應該不是魔教的人吧。”見鄭國寶看她,她急忙辯解道:“我不是替他開脫,我是覺得,他應該做不出這事來。想當初,他單身直闖五毒教,迎娶五當時的五毒教教主藍青鸞,單丁會十傑,大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