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硯道:“從業證讓我看看。”
小青年道:“沒有從業證,你知道的,這行是秘密職業。”
劉硯怎麼看怎麼不像,小青年又道:“別看我不高,瘦,我能打,而且想事快,邏輯慎密,思維嚴謹。”
劉硯眯起眼道:“是麼?你覺得他像?”
蒙烽抬起槍,抵在他的額頭上:“說實話,三。”
劉硯知道蒙烽不可能真的開槍殺他,然而那小青年的臉色馬上就白了,說:“醫療人員,但沒有牌照,你們缺不缺醫生……”
蒙烽:“二。”
小青年:“作家!”
劉硯:“下一位。”
小青年道:“我也是個編劇,可以給你們編故事解悶,會排演戲劇……”
劉硯道:“不了,我不想聽故事,他們估計也不想聽,我們現在就活在一個冗長而無奈的故事裡。”
小青年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點頭道:“每個人一生下來,就進入了一個不得不接受的故事。”
“你可以到西北邊去碰碰運氣。”劉硯說。
小青年無奈道:“太宅,走不動了。腦力勞動者在災難片裡總是吃癟群體。”
謝楓樺安慰道:“希望是堅韌的柺杖,忍耐是旅行袋,攜帶它們,人可以登上永恆之旅。”
小青年笑了笑:“謝謝。”
劉硯道:“給他包餅乾吧。”
小青年接過餅乾,林木森在遠處打量片刻,過來道:“劉硯,我讓你坐在這裡不是讓你浪費糧食的。”
劉硯靜了片刻,而後道:“好的,那拿回來吧。”
小青年迅速拆開餅乾,朝裡面吐了口唾沫,又舔了一次,說:“哦,還給你們。”
“你!”林木森怒道。
蒙烽道;“算了,森哥,小孩一個。”
小青年走到樹下,拆開餅乾,和那哲學系的女生謝楓樺搭了幾句訕,分給她半包,兩人開始喝水吃餅乾。
蒙烽評價道:“挺精神一文學小青年。”
劉硯面無表情道:“下一位,精神能當飯吃麼?他賣的是文字,又不是臉。”
蒙烽:“嗯?吃醋了?其實你也不錯。”
劉硯道:“那裡的才是小孩。咱們車上還有吃的麼,拿點水給他吧。挺可憐的。”
樹下蹲著一名少年,看模樣只是個半大的初中生。
他是這些天逃亡的旅途中,劉硯見到的年紀最小的活人了——再小的孩童或體力不濟,或奔跑緩慢,不是死在喪屍潮中就是累死在路上,那和獨自面對飢餓,寒冷等困難不同,很少有野花野草能頑強地生存下來。
那少年頭髮有點亂,一身襯衣西褲卻十分整潔,蹲在樹下,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
蒙烽到他和劉硯的車上,拿了瓶水和口香糖過去給他,他沉默地接過,什麼也不說。
劉硯:“你是做什麼的?”
他心不在焉地聽著面前的人說話,視線卻瞥向樹下的少年。
他蹲在那裡感覺十分突兀,就像一道不融於馬路的風景線,默不作聲的模樣令他和周圍的人有種鮮明的區別,不像是人……當然不可能是喪屍,劉硯也說不清那是什麼念頭。
蒙烽給了他餅乾和水,隊伍中便有一個男人轉頭,朝那少年笑著喊:“寶貝,記得說什麼?”
“謝謝。”那少年道,眼睛盯著蒙烽的槍。
蒙烽朝隊伍中喊話那人打了個手勢,轉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陌生的少年開始吃果汁口香糖,又不吭聲了,蒙烽說:“排隊那人是你哥?”
“我爸。”少年道。
蒙烽理解地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少年有點排斥與陌生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