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照定程咬金面上,拍撻一個大巴掌。咬金不曾提防,大叫一聲:“啊唷,好打!”罵道:“你這賤婆娘,好歹多不識的。肯不肯只消好好說,為何把我媒人打起來,豈不失了做新娘子的體面!這是軍師將令賞配與尉遲恭的,你有本事,自去打老公,與我媒人有什麼相干?”黑夫人罵道:“你這油嘴匹夫,把老孃當什麼人看待?奴也是一家王子的愛姬,雖然不幸被你唐將擒來,要殺就殺,何出此無禮之言?難道老孃有夫之女,豈肯再嫁人的麼?油嘴的匹夫,擅敢滿嘴胡柴!”迴轉頭來,看見帳上有口寶刀掛在上面,黑夫人怒氣衝衝,立起身來要去搶刀。程咬金便喝家將:“快與我拿此潑婦!”當即趕過十多個家將,前來拿住,依先把黑夫人綁縛了。咬金便大叫道:“反了!反了!豈有新娘子把媒人亂打的!”
尉遲恭在帳後聽得外邊喧嚷,趕出來說道:“程將軍,既然她不肯成親,就不必勉強了。”咬金道:“放你孃的狗臭屁!你們做親,倒可以草草不恭得的,獨有我做媒人要正大光明的,難道不做就罷了不成?如今既來之,則安之,這媒人是斷斷要做的。你把那整備的酒餚快快拿出來,我在外邊吃酒,你推她往後面去做親,就如一塊生鐵落了爐,也要打她軟來。況你是打鐵出身,難道倒不在道麼?這個綁縛是放鬆不得的,你只消把她猶如活牛皮靴鼓,生做來就是了。”尉遲恭滿心歡喜,說道:“程將軍,如此得罪了。”遂將黑夫人推往後帳去,一面分付:“擺酒出去與程將軍吃,叫他慢慢的吃去。”手下答應,就將酒餚送出。
不表程咬金在外吃酒,單說尉遲恭推黑氏到後帳來。黑氏便問道:“你這匹夫,推老孃到這所在做什麼?”尉遲恭道:“我奉主公之命、軍師之令、媒約之言,與你成親。”黑氏道:“既然如此,難道做親是綁了做的麼?”尉遲恭道:“也說得有理。”連忙把夫人放了。那黑氏一放了綁,就擺起一個拳勢來,叫聲:“尉遲恭,我老孃是有丈夫的,你不要差了念頭,好好送我出營去。寧可一刀兩段,若說這件沒正經的事,老孃斷斷不從的。你若要動手,老孃也是不怕人的。”尉遲恭道:“程咬金叫我不要放你。我尉遲將軍就是山中老虎,也要捉它回來,何況你這小小女娘,怕你怎的?如此倔強,罷了不成?”說罷,趁勢趕上前去。那黑氏也擺個勢子搶過來。他兩個你推我扯了一回。那黑氏到底是女流,又兼腳小,轉身不便,被尉遲恭拿住,竟往床上一丟。黑氏連忙爬起來,早被那尉遲恭壓上身來。黑氏將拳亂打,尉遲恭把一隻手將她雙拳一把捏住,便去寬解衣裙。黑氏將身亂扭,終究力小,哪裡強得過尉遲恭?卻被尉遲恭渴龍見水、餓虎攢羊的一般,正是:
顛狂柳絮隨風舞,輕薄桃花逐水流。
那黑夫人得其佳景,倒覺尉遲恭的本領勝於孟海公百倍了,不覺心花大放,十分歡悅,便嬌聲軟語的道:“尉遲將軍,奴家本不從順,被你用強逼迫。雖然水性楊花是婦人之本性,如今事已如此,奴家只得從你罷!”那尉遲恭是個粗蠢之人,恐怕她逃走去了,把她雙手緊緊捏住,那兩隻嫩手都捏得烏青;聽見她說得可憐,才把手放了,還恐她要走,心中尚是提防,誰想她竟將雙手伸來摟住,尉遲恭就貼攏去,做了呂字。正如: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
兩下你貪我愛,著意綢繆了一回,方才雲散巫山,大家起來重整衣膽。黑夫人便叫聲:“將軍,我們姊妹三個,奴家是孟海公第二位夫人。還有第三位夫人白氏,也有手段的,與奴最說得來,勝於嫡親姊妹。明日將軍一發捉了來,都服侍將軍,使我姊妹不至兩下相思。還有結髮夫人,名喚馬賽飛,有二十四把飛刀,名為‘柳葉神刀’,十分厲害,與我二人最說不來。那馬氏心狠,卻不可與同歸。”尉遲恭聽說,十分大悅道:“娘子說得有理。但是這程咬金,你前日得罪了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