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一愣,此刻的她還有什麼臉面來見其他的人,可是這個聲音,“是,大表哥嗎?”
珍亦儒長嘆了口氣,現在的他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兩名女子,其中那將軍小姐他是認識的,那她身邊的那個女子看起來又有些熟悉。不過他很快便猜到,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近來傳聞滿天的慧平郡君了。
“丞相大人,借一步說話。”
古雅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珍國公長孫,果真不是一般人,他雖然看起來客客氣氣的,可是那對滿是煞氣的眼睛卻隱藏不了。
這個人很厲害,古雅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上一世的她雖然與珍亦儒很少接觸,可是關於他的事情也聽說不了少,此人機智過人且手段高明,可以說是八面玲瓏讓人難以挑出他的錯誤。他和納蘭燁是屬於同一種人,誰知道那光鮮的外表下會是一副怎樣的心腸。
“祖母念著姑表妹多時,此次姑母的離去想必會給表妹帶來很大的打擊,祖母說了,希望能把姑表妹接回珍府修養一段時間,以解她老人家思女之情。”院外,珍亦儒對著古淳毅誠懇的請求著,他的話讓人無從反對,珍家老夫人剛死了一個女兒,為解思情將外孫女接回府中住一段時間有何不可。
古淳毅猶豫了一會,他一來擔心古蘭會在珍家說些什麼對相府不利的話,二來擔心珍家會藉此讓古蘭長住珍府,他們若想對相府不利,他手中便少了一個可以讓珍家顧忌的籌碼。
可是,他又不得不答應。
“蘭兒身上的傷,不如等大夫醫治幾日再……”
“丞相不必擔心,珍府自會為姑表妹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傷藥。”珍亦儒語氣堅定,古淳毅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珍亦儒輕嘆了口氣,“姑母與丞相大人夫妻情深,此次姑母病逝,丞相大人節哀。”他看著古淳毅的眼睛,後者卻覺得他話中的意思不簡單。
珍家的男子大多囂張跋扈,可這個珍亦儒在朝中卻是有口皆碑,不為他的才華,而是為他那謙虛的性格與珍府的男子大不一樣。可是古淳毅卻覺得,此人是珍府男兒中城府最深的人,因為連他,也無法看清楚此人心裡真實的想法。
“妻侄,那蘭兒就拜託你們了。”古淳毅微微點了點頭。
然而,兩日後便是大夫人出殯的日子,古蘭再怎麼樣都必須留下來。可是身上的傷讓她難以跟隨出殯的隊伍,只能在自己的房中暗自咬牙流淚。
老夫人原本不同意讓大夫人入古家的墳地,像她這種謀害嫡母的子孫就應該被送回珍家讓他們自行處理,可是她也知道,這麼做無疑是加劇兩家的矛盾,因此就把這口氣給忍了。
出殯的隊伍站滿了整條街,那浩蕩的氣勢在古雅看來,大夫人也算是死得風光,可是有些事情真的難以解釋,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生前壞事做多了,當她的木棺一抬出京都時,底下的木樑突然斷裂,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那口木棺便碰的一聲落到地上。
可怕的卻是那口木棺竟突然開啟,躺在裡面的屍身就那麼摔了出來,古淳毅臉色鐵青,這種不吉利的事情居然讓他碰到了。
“父親,或許母親並不想離開京都吧。”古雅這麼淡淡的一句,卻讓古淳毅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不想離開京都,難道她還想永世糾纏在相府中,糾纏在他身邊不成?!
古淳毅一聲令下,家丁們慌忙胡亂的將地上的屍身抬回館內,大夫人那華麗的壽衣凌亂不堪,而那往生蓮撒了一地,竟被抬棺的家丁們踩踏了過去。
古雅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或許這就是天意,哪怕有往生蓮,大夫人的魂魄也是難以安息。
一個落寞的身影落在了隊伍後頭,一身孝衣的古睿靜靜的蹲下身來,慢慢的拾起地上那被踩得破碎的往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