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臉去,她靜靜凝望著此刻只距離她不過一掌之遙的精緻容顏。“你是我的妹妹。”
“呵,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啊!”葬月驀地嗤笑出聲,“姐姐,你大概是忘記了在畫壁之森我是怎麼對你的罷?還是說,血統純正的女媧後人,你……當真是有著一顆大愛世人、連對我這樣的妖孽也不忍去背棄的仁慈之心吶?真是可笑!”她尖銳地刻薄她,“我願意傷你,願意治你,都不過是憑我一時歡喜,就算現在我依然可以動手傷你!”她發著狠,然而語氣中的譏嘲與憤然卻怎樣都抵不過面前那女子眼中似乎怎樣也撼動不了的寧靜與沉著。心口一窒,她脫口而出:“我知道你在乎什麼,你不怕疼,不怕死,可是你怕,你怕你畢生守護盡成烏有,你怕那些渺小又無能的人子遭逢滅世。呵,姐姐,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畢生守護的人子們,他們將再也無法看到明日的金烏升起。”她說罷黛眉微挑,腦中卻驀地揚起一個念頭,若她當真操縱妖力滅世,現下這安靜相對,眉目間一派柔和的女子會如何與她相對?一定是欲除之而後快罷!
是了,她原本便是這樣的人。對她而言,什麼都抵不過大愛,蒼生。
“若當真有那一天,姐姐,你要怎麼做?”一語既出,心便生悔。答案已是瞭然於心,又何苦要再由她親口說出,再次將自己的心臟置於刀山火海之中,反覆熬煎。
葬月這一番話已然偏執,酹月淡淡軒眉。“若當真有那樣一天……”她的眼神微微迷離,看著池水中一波一波細碎的瀲灩攪碎自己的身影又慢慢揉成。“葬月,在孃親去世的時候,接過伏羲琴的那一刻起我便發過誓要好好承繼先祖遺訓,畢生護衛蒼生。”
“閉嘴。”葬月啞聲低吼,“我不想聽了。”
酹月卻不顧她尖銳的阻止態度,微微一笑。“可是,更早之前我便發過誓要盡我一切所能保護你,照顧你。蒼生,與你。葬月,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此生兩件心願竟會處在敵對的位置,而我要守住其中一個,就必須要毀掉另一個。”
“葬月,很多事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再問,可是我要你知道,我守護蒼生是為恪守祖訓,我憐你愛你,卻是為了我的那點微薄的私心。我不是無私之人,可我卻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天下蒼生於不顧,更不能縱容你明知逆天必嘗惡果,卻仍助紂為虐,手染血腥!”
“所以,”葬月沉沉開口,“你是在告訴我,你終究還是會選擇放棄對我的誓言,是麼?”
“葬月……”酹月緩緩搖頭,驀地探手拉住葬月的手掌,掌心相對,察覺到葬月眸中激射的光芒手臂的顫動掌心猝然生起的熾熱溫度,她微微一笑,幾乎淺薄到看不出的清淺笑意,卻在頃刻,傾了人城。葬月只覺掌心一陣刺痛,眨眼間,兩人已鮮血交融。
“你聽到麼?”她幽幽低嘆,“葬月,今日在此我立下大誓,從今而後你但凡殺生,你造下的罪孽全部由我揹負。所有你欠下的血債,都由我來彌補,來償還。”
“你——”葬月迅速抽回了手來,牢牢便抓住了她的衣襟。她逼近了臉去,溫熱的吐息毫不保留地噴薄在面前那張微微蹙眉的嬌顏之上。“身咒?!你竟然——”身咒?身咒?竟然是所有守護術法之中最損耗元神,幾乎以命換命的——身咒?將自己與被守護者血液相融,則被守護者所受一切苦痛所犯一切罪責皆由守護者承受——姐姐她,竟然為她用了身咒?!
望著面前一臉恬淡釋然的女子,她憤怒地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心存感激,就會放你走麼?”她的身子已然逼近了身前那無可逃避的柔軟,“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麼?姐姐,你不要做夢了,我是妖孽,是亂世禍水,我這一生註定不會與你並肩站在雲端接受世人的膜拜,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