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賬房話中有話,徐萬生只顧吹噓,哪裡聽得出來,程惠蘭芳心微動,假裝若無其事的探首後視窗向樓下一望,哪知不望猶可,一望之下,不禁怦然一震。
原來這家酒樓的樓上和樓下窗房全然大開,一上一下之間空隙甚大,從樓上視窗下望,樓下情景一目瞭然,程惠蘭目光所及,正是韓劍秋獨自一人坐在視窗座位淺斟獨酌,兩人的位置也正好一上一下,程惠蘭腦子裡閃電般一轉,心想:“我要不要告訴表哥,這家酒樓的賬房可能會對他不利?”
她不敢過分暴露形跡,想寫字示驚,一時之間又找不著書墨,向店小二要吧,又怕店小二起疑,正沉思間,突見樓下的店小二替韓劍秋換上了一壺酒,程惠蘭心想:“表哥他本不善飲酒,為何今天反而多喝了?”情知酒裡可能被人做了手腳,夾了一塊排骨,抖手向店小二手中酒壺射去。
那塊排骨去勢甚急,韓劍秋正好拿起筷子要夾菜,聞得腦後生風,頭也不回的手一彈,“波”的一聲,那塊排骨已落入水中,韓劍秋神色如故,那店小二卻已臉色大變,把酒往桌上一放,乾笑兩聲,掉頭自去走告賬房。
程惠蘭怔了怔,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懷疑剛才那塊排骨是暗算於他,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暗算他的人是誰?”心念轉動,卻見韓劍秋已把店小二送去的酒喝了下去,她好心不得好報,不由心中大憤!
此刻,只見那賬房又走上樓來,他的臉孔鐵青,徐萬全已有八九分酒意,見狀忙道:“賬房先生,還想聽訊息麼?”
賬房隨口答道:“什麼訊息?”
徐萬全道:“韓少俠已往無底洞而去,好戲還在後頭哩!”
賬房哂然一笑,道:“真的麼?”
徐萬全大笑道:“我姓徐的何時騙過人來?”
“咕嚕”一聲,又是一口酒喝了下去。
賬房嘿嘿的道:“果真如此,那真有好戲瞧的了。”
一面說,一面走到程惠蘭面前,陰森的目光朝程惠蘭上下一望,冷冷的道:“老朽倒是看走了眼,公子好俊的身手!”
程惠蘭假裝不懂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賬房冷聲道:“公子心裡明白,何用老朽多說,哼,你何妨往下面瞧瞧!”
程惠蘭憑欄下望,就在轉眼之間,韓劍秋已伏桌不起,只聽樓下有人大叫道:“這位客官醉了,把他抬到後面暫時休息一下吧!”
程惠蘭玉面微微一變,隨聽那賬房冷聲道:“你雖好心示驚,他卻當你惡意傷人,救人不成反而惹火燒身,這是何苦?”
程惠蘭急道:“你待怎地?”
賬房道:“公子旁觀者清,也用不著老朽把話說得太明白,老朽只問你是否和他一道的?”
程惠蘭仍佯裝不懂地道:“你說我和誰一道?”
嘴裡說著話,目光隨之一掃,只見兩名大漢已把韓劍秋抬起,另一人拿著他那把鐵傘,竟是非常吃力的跟在後面往右邊走去。
那賬房陰陰一笑,道:“公子倒會做作,可知老朽眼裡摻不進一粒沙子,記住,老朽少時自當前來結賬!”
兩人說話,語焉不清,旁邊雖有人聽見,一時也不知兩人明來暗去說些什麼?那賬房說過之後,便要離去,程惠蘭突然喝道:“站住!”
一聲“站住”,使得樓上之人都吃了一驚,眾人想不到像他這麼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哥兒,居然說話也有這份威儀,臉上皆現驚訝之容。
那賬房停足問道:“公子,還要添酒麼?”
程惠蘭曬道:“別在我面前來這套,你們這家酒樓究竟與‘恨天教’有什麼關係?”
“恨天教”三字一出,滿樓之人無不驚訝失色,鄭老二驚呼道:“什麼?這家酒樓和‘恨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