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朝人翻眼珠子。”
瀅雪微微擰眉,眼中有不解。
她正狐疑間,嵇堰又道:“像是朝人拋媚眼。”
說罷,轉身出了屋子。
瀅雪瞪向他的背影。
他才朝人拋媚眼!
他才不正經!
房門闔上後,瀅雪抿了抿唇,往裡間瞧去。
她的床似乎夠大,能躺下兩個嵇堰,同時也還能再躺下一個她。
只是她很難不緊張。
時間拖得越久,她便覺得越折磨人。這等待的過程,著實讓人心裡發慌,還不如直接躺下。
不知嵇堰是不是掉茅房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見回來。
她在軟塌上坐得小腿微微發麻之時,才站起在屋中走了走。
恰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她循聲望去,隱約可見映在門上的身影。
是嵇堰。
雖然沒過來幾回,可但凡她在屋中,他都會敲門。
她上前去開了門,偏了身讓他進來。
嵇堰入內,打量的視線朝著裡間的床榻望去。
這床,比他第一回在青芷院瞧過那回還要精細。
床紗像是鮫紗,素色綢緞軟衾。
他不用進去也知道是香的。
嵇堰忽生出感覺,讓他這般糙的人躺在上面睡上一宿,都是暴殄天物。
若讓嬌氣的戚氏去他那張床上睡一宿,第二日都該喊不舒服了。
嵇堰收回了目光,朝著長榻走去。
撩袍坐下後,看向略顯躊躇的女子。
“今晚我便先睡在這榻上,讓你先適應一宿,明日再睡床。”
要宿上兩宿,嵇堰自是不能在第一宿就把人嚇得驚神破膽,第二宿要入屋,估計也難了。
本就是引蛇出洞的計策,一宿也不奏效,起碼得兩宿。
瀅雪聞言,鬆了一口氣。
約莫是有了對比,哪怕覺得與他同宿一屋都沒那麼讓人喘不過氣了。
“那妾身去喊蘿茵……”話語一頓,她倒是不怎麼想讓旁人知道他們二人是如何分寢的。
改了口:“妾身給郎主尋一床被褥過來。”
說著,往櫃子而去,開啟櫃子時,轉頭問:“郎主要厚一些的被衾,還是薄一些的?”
“薄一些的。”
還未冬日,嵇堰並不覺得冷。
就她床榻上的那床被衾,他看著都覺得熱。
瀅雪想了想,把她前些天換下的軟衾抱了出來。
先放到自個的床上,又復而尋了個軟枕,這才一快抱出外間。
甚是不適應和異性待在一個屋中的瀅雪,也不敢瞧嵇堰。
她把軟衾軟枕放在了榻上,看了眼榻幾,正要伸手收拾,嵇堰開了口:“我自己來便可。”
瀅雪聽他這麼說,心道也正好。
“那郎主早些時候安置。”
說罷,轉了身,快步入了離間。
也不往外間瞧去,放下帳幔後,解下披帛就脫鞋上了床榻。
她拉過被衾矇頭一蓋,好似要把外間都隔絕了開來。
嵇堰往內間瞧去。
那鮫紗帳輕透,能把床榻裡邊的動靜瞧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能看得到那縮頭在軟衾下的人。
瀅雪在被衾中透不過氣,一直蓋著也不成。許久後,她把頭伸出被衾,背對著外頭而躺,依舊覺得不自在。
嵇堰的存在感太強烈了,強烈到他好似不是宿在外間,而是在她的帳幔外。
嵇堰把榻幾放到了地上,吹熄了外間的燭火,軟枕往榻頭一放,脫鞋後就這麼躺了下來。
羅漢榻不夠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