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徐軍使不熟悉應城,特遣範雍招應……”
大越立朝以來,在路一級設立都部屬司作為具體的統兵機構,管轄駐泊正軍(禁軍)及諸州廂軍、鄉兵,通常以經略使兼領兵馬都部署,掌管一路之軍政。
徐懷作為天雄軍第十將(廂)都虞侯,平時接受天雄軍統制行轅及嵐州兵馬都監司的轄管,但到應州參加軍議,對口接待部門則是都部屬司。
徐懷身為都虞侯,別人當敬稱為軍侯,但他同時又兼任朔州巡檢使,範雍以軍使相稱,也不能說錯。
不過,從稱謂的細微區別裡,也能看出路司的文臣武吏對他是什麼態度了。
當然,徐懷真要講究這些,這次也不會親自趕來應州參加軍議了,當下只是朝範雍拱拱手,說道:“勞煩範軍使了!”
徐懷如此風輕雲冰卻叫範雍頗為意外,打量了徐懷兩眼,才翻身跨上馬,帶著兩名軍卒在前面帶路。
“小心些……”在進城門時,徐武磧驅馬往徐懷這邊靠近過來,小聲提醒道。
“怎麼了?這個範雍你認得?”徐懷小聲問道。
“應是靖勝軍的老人,他似乎沒有認出我來。”徐武磧壓低聲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就叫大家都小心些……”徐懷感慨的說道,卻不是多麼的警惕。
靖勝軍老人多了,盧雄是靖勝軍的老人,嶽海樓也是靖勝軍的老人。
靖勝軍兵鋒最盛時,編三萬精銳武卒,中高層將官及底層軍吏也多達兩三千人。除開一開始就附從蔡鋌行事、之後在西軍為蔡鋌倚為嫡系心腹的嶽海樓等人,除開在矯詔之事後受排擠、迫害離開軍中、他生父王孝成的嫡系,靖勝軍即便到這時還有大量的將官、軍吏在軍中任事。
因為他生父王孝成執掌靖勝軍前後也就五六年的時間,靖勝軍絕大多數的將軍、軍吏跟他生父王孝成並沒有特別深的牽涉。他們在矯詔事變中,也都選擇中立,在他生父王孝成為蔡鋌矯詔誅殺之後,也都紛紛聽從蔡鋌的號令行事,自然也不可能受到打壓、排擠。
所以,在應州遇到當年曾在靖勝軍任過事的武吏,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就像解忠,當年跟他養父徐武宣以及徐武磧他們都相識,但要不是他們在大同城共襄難事,解忠對十數年前的舊誼壓根就沒有提及的意思,更不要說故人相認了。
當然了,應州是蔡系絕對控制的地盤,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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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典,徐軍使隨行扈兵太多,驛館那裡安頓不下,借你這邊宅子擠一擠!”
範雍將徐懷一行人帶到州衙附近一處宅院前,砰砰砰上前敲打宅門,沒等裡面人應聲,就先嚷嚷開來。
徐懷坐在馬鞍上,徐武磧與周景則帶著幾人,警惕的驅馬往前將徐懷遮護住,同時給後面的殷鵬等人作了手勢,要他們與手下扈騎都戒備起來。
徐懷帶了百餘扈騎進應州城,驛館安排不下很正常,但無論是住到兵營裡,或專門騰出一棟足夠百餘人擠一擠的宅院,都部署司這邊都應該提前安排好,卻不是等人都到了應州,再安排他們跟別人共擠一處。
更何況徐武磧進城之時,就對範雍起了疑心。
等裡面人開門之時,範雍將刀抱在懷裡,斜眼覷著徐懷,似乎完全感受到徐武磧等人殺氣,將身旁兩名軍卒趕走:“你們先回行轅去,便說徐軍使已在城中住下,經略使那邊有什麼差遣,你們跑來通報即可……”
兩名軍卒剛走,院門從裡面開啟,卻是一名中年武將從裡面探出頭來,怔怔看了徐懷幾眼,才沙啞著聲音說道:“原來是徐軍使,快請進來說話!”
中年武將看樣子只是低階武吏,甲衣陳舊,但身形比範雍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