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而文公聲望也高,也能鎮住淮東諸將躁動,”汪伯潛說道,“不過,調鄧珪任淮東制置副使,顧相是怎麼想的?”
“鄧珪與靖勝侯是舊識不假,也曾一同追隨先帝守禦鞏縣,但鄧珪脫潁於營伍,卻與靖勝侯沒有半點關係,純粹是得先帝賞識,甚至靖勝侯後來居上,也未必令鄧珪心裡舒坦。先帝即位於襄陽之後,鄧珪向來注意避諱,與楚山沒有什麼交往。鄧珪近來除了刻意結交禮部侍郎晉莊成等南陽籍士臣,又多招攬南陽籍士紳為己用,更可見其心跡,”
顧藩擔任京西南路經略使多年,唐鄧二州並置南陽府,寧慈、周運澤等人都是他力薦任事南陽,他對南陽的情況要比其他執政大臣更為了解,說道,
“至於南陽士紳,想必陛下也知道先帝欲重置京西南路,反對最為激烈的就是南陽士紳吧?”
要說舊識,朝堂內外有誰跟楚山不是舊識?
他們所要防範的,是跟楚山有利益勾結或“志同道合”之輩。
在顧藩看來,鄧珪是與徐懷等人早就在桐柏山剿匪期間就有合作,但建繼帝於襄陽登基之後,不管鄧珪是出於避諱,還是妒忌楚山傲人的戰功,又或者對楚山種種作為的不認同,與楚山保持距離,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而此時鄧珪結交晉莊成,招攬南陽士紳,更是明確表示要與楚山劃清界線,如果這還要猜忌,朝廷之中他們又還有幾個人敢放手去用?
當然,加以防範是有必要的。
顧藩以為他們最為恰當的辦法,就是將鄧珪從建鄴西北門戶之地廬州調走,讓他到淮東輔助文橫嶽發揮應有的作用才是正理。
將劉衍從揚州調任淮西制置副使,也是同理。
劉衍、鄧珪妥善安置好,揚州、廬州空缺出來,紹隆帝委以嫡系,拱衛建鄴的兩大門戶之地,就不擔心內部會有誰能威脅到皇權。
此外,張辛可以升任御營使司提舉或兵部侍郎,然後將張辛其部兵馬調往壽州,接受韓時良的統制,將葛鈺其部調到建鄴,衛戍京城,這樣就能將江淮兩浙內部的危機跟不穩定控制到最低。
有了這個基礎之後,再去一步步調整中高階統兵將領,顧藩以為朝廷的根基就能徹底穩固下來。
“……”紹隆帝點點頭,覺得顧藩所言有理,又問道,“荊湖以固藩屏為輔,又怎麼說?”
“先帝在世之時就有重置京西南路之意,因為地方反對激烈而作罷,”顧藩說道,“但高峻陽執西秦、顧繼遷東川,單純從抵禦胡虜南侵,也確實有重置京西南路的必要——至少在靖勝侯劣跡未顯之前,陛下似乎也應許之。”
“不需與朕說這些表面文章,你且說怎麼做便是。”紹隆帝說道。
“硤州(宜昌)位荊州以西,高屋建瓴而倚巫山之固、塞川蜀之要隘,絕不容楚山染指;荊南四縣亦是同理,”顧藩說道,“陛下當遣親信大臣出知硤州兼領荊南四縣,同時郢隨安黃四州亦需擇人而任,防範楚山野心勃勃將觸手伸到漢水以東——如此一來,荊湖藩屏便成。而真正要對付靖勝侯,陛下還需要行鄭伯克段於鄢之策,得有時間讓靖勝侯的狼子野心徹底暴露出來,到時候世人皆知其罪行,陛下還有什麼好發愁的?”
“汪卿,你以為如何?”紹隆帝看向汪伯潛問道。
“顧相所言,卻有些道理,”汪伯潛沒有更好的辦法,見紹隆帝皺著眉頭,顯然並不願意叫徐懷得逞,硬著頭皮掰算道,“先帝在世時,想著重置京西南路,當時是想著南陽府、隨州、安州,都併入楚山治下,此時不予隨州、安州,而將襄陽及荊北四縣併入楚山,地盤上其實也相差無比。而倘若以舊策重置京西南路,靖勝侯真要有什麼野心,隨州、安州在其手,南下對郢黃等地都可以長驅直入,相比較而言顧相之策有荊江、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