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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必行。

當時奏請立下太子的奏摺幾乎壓垮了龍案,而幾乎所有的呼聲都倒向了廣陵王一邊,甚至是頗受先帝敬重的兩代老臣李昭仍舊拄著柺杖親自面聖,說出了“五王賢德,堪為大任”的掏心之語來。

然而無論朝堂上如何的得人心,廣陵王卻始終改變不了出身卑微的事實,當年廣陵王的母親李淑妃只是一個浣紗女出身,先帝在微服時因被其絕世的容貌驚怔,才成全了一段佳話。

或許在一見傾慕的那一刻,所有的缺憾都只會被美好的光環遮掩住,但當紅顏老去的那一刻,一切美好的光環終會漸漸褪去,而所有的缺憾卻會被無限的放大,最終成為了李淑妃為先帝厭棄的根源。

正因為這一份來自於骨子裡的厭棄,先帝自始至終都未有立廣陵王為太子的念頭。

而當時的建恆帝與昭懋長公主便以此為契機,徹底將廣陵王拖入了深淵,再無復起的可能。

世人後來只知廣陵王因對先帝心生不滿,欲借用朝堂的呼聲登上皇帝之位,暗中與掌管禁軍的昭懋駙馬韓光聯絡,意圖謀權篡位。可最終被人告密,還未開始,卻已用最慘烈的方式結束了。

韓家一夜被血光抹盡,廣陵王因著是皇子,只是被除去宗譜,淪為庶人,卻是在幽禁中嘔血而亡,而廣陵王的兒女在建恆帝繼位的那一刻,才真正走向了末日,一個不留。

可是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推手卻是當時並不為眾人看好的建恆帝蕭紀,和韓光那高貴的天家妻子昭懋公主。

原來,從韓光書房暗格裡搜出與廣陵王來往的謀反密信,以及從駙馬府中尋出的被藏匿的兵器,皆是昭懋公主暗中所為。(注:韓光是和昭懋公主住在公主府,駙馬府屬閒置的。)

韓光直至死也不曾知道,讓他們韓家一夜染上血光的人,正是從前將他們韓家捧至最巔峰的昭懋公主。

那個日日與他耳鬢廝磨,郎情妾意的髮妻。

甚至在公主府被火把的光芒包圍,他眼看著臉色陰沉,身穿盔甲,手握佩刀的人將要來鎖拿他時,仍將一切的希望寄託在昭懋公主的身上,拋棄了一個作為男人的尊嚴,跪求昭懋面聖沉冤。

然而他卻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該與廣陵王有著眾人皆知的私交之情,更不應該將枕邊人看作一個溫柔賢惠的婦人。

蕭譯幾乎是可以確定,那時的先帝應是察覺出其中的異樣,畢竟,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卻也是難掩疑點。

而先帝明知其中有著冤屈,仍舊冷眼放縱一切,大抵是因為朝堂之中擁立廣陵王的力量太過強大,強大到連他也被掣肘,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威脅,一種不再受他掌控的威脅。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即便那個人是自己一脈相承的兒子,也是由來多疑的先帝不能忍受的。

因而建恆帝和昭懋的計策,正好中了先帝的下懷,讓他高枕無憂,無需親自出手罷了。

廣陵王落敗,當時成年的皇子便只建恆帝蕭紀了,再者蕭紀與昭懋長公主的生母惠貴妃原本出身高貴。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先帝最終一道旨意,立當朝皇三子為太子,以繼承大統。

而這一切的推手昭懋公主,無疑有了從龍之功,這也正是建恆帝能在繼位後百般信任和縱容這個長姐的根本原因。

昭懋長公主能生出讓他與蕭陵聯姻的念頭,並非天方夜譚,而是有著篤定的自信,她自信,自己只需在建恆帝面前落上幾滴淚,讓建恆帝記起在朝夕相處的親夫與血脈親情的弟弟指間,她幾乎是忍痛的捨棄了前者。

即便不念著兒時的好,只憑這一份無私的姐弟親情,建恆帝也斷不會再反對什麼。

畢竟,他的確是虧欠了這位長姐許多。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