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問他近日身體怎樣,飲食醫藥怎樣,然後提起那驚魂一日。
樓小眠問道:“聽聞行兇者已經繩之以法?主使者呢?”
木槿輕嘆,“動手的那些人,或自盡,或被殺,倒也不曾逃走一個。說起誰在主使,真要細查,未必查不出;便不是查也未必猜不出。只是……”
慕容繼棠是直接指揮行動之人,那麼,臨邛王多半是指使者,至少也會是個知情者。慕容太后無論知不知情,都會是他們的維護者……
臨邛王手握兵權,慕容雪則與許思顏有母子情分。他初踐帝祚,根基未穩,不論是開啟戰端或母子決裂,於他都極為不利。
木槿在安福宮當著后妃宮人的面將呂緯大卸八塊,並非一味地耍狠鬥蠻,藉此立威,讓所有人知曉如今誰才是這宮中主人而已。
除了將許從悅遣去陳州,她和許思顏並沒有再往深裡窮究此事,也便是這個道理。
樓小眠心中明白,只嘆道:“雖然如此,難道就由著那些人橫行下去?”
“橫行?”木槿輕嘲,“我倒要瞧瞧,他們還能橫行到多久!不論如何,皇上才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掌生殺予奪大權,有的是時間和實力培植親信,削弱權臣……何況又有樓大哥這等大才子相助!”
她目注樓小眠,笑意似沾了窗外木芙蓉的嫣然,“樓大哥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三年,最多五年,思顏便可兵不血刃解了某些人兵權,奪了某些人官銜,讓他們再也翻不出半絲風浪來!到時咱們便有再多的恨或怨,還怕出不了氣?”
無權無勢之時,再怎樣的煊赫威風,也是昨日黃花,怎能與天下之主相比?
樓小眠瞧著這眉目張揚豔色奪人的女子,不由地一恍惚,才輕笑道:“果然是好主意!待皇上立足腳跟,磨也能將他們磨死。不過忍一時之氣,既保仁君之名,又保天下安寧,於已於國兩相有益,自然極好。不過他們既敢出手,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木槿道:“以皇上目前的實力,加上蜀國相助,咱們只要處處小心,應該不難應對。他們贏面不大,不太可能明著挑釁,我們嚴加戒備,不叫他們暗害到咱們就行了!”
樓小眠瞧她眉眼彎彎,依然帶了幾分少女的嬌稚,不覺微笑,“曉得嚴加戒備就行。類似的事,下面必定還有。太后送你的那個老宮女,也需多加留心,別被她在暗中使絆子。”
木槿道:“那個香頌姑姑?早就叫人留意著了!安生些便罷,若不安生,不過是她自尋死路!”
指尖在弦上輕輕一挑,清澈琴音裡頓染上一抹殺機,淡若煙雲,卻凜若冰霜。
她向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真若欺到頭上,笑裡藏刀,殺人無形,真當只有他慕容家會使麼?
樓小眠便唇角微揚,清淺笑意幽雅靜美,直可入畫,“這事兒若在琴邊說著,真真讓我的琴也俗了!”
木槿怔了怔,果覺是自己玷汙了敬愛的樓大哥的獨幽,不由有些心虛,忙站起身來,卻坐到了他床側,笑道:“話說,我還有件事兒想問你呢?”
樓小眠秀眉微抬。
木槿順手拈過案上的松子,嗑了兩顆,方問道:“小今是誰?”
無人見樓小眠衾被下的指尖一顫,更無人知從心頭直傳到指尖的驟涼驟熱。但他秀美的面龐
卻紋絲不動,半晌那低垂的濃睫才蝶翼般輕輕一扇,清寂雙眸如山間溪泉般緩緩從木槿面龐滑過。
“怎會問她?”
木槿笑道:“那日假山裡,我明明聽得你聲聲喚小今,可不是小槿,或木槿!”
去年木槿和樓小眠被人栽汙有染,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涇陽侯府派在樓小眠身邊的侍兒黛雲便是以死力證,他們二人說說笑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