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明明滅滅的燈火,就像是紅寶石,璀璨而明亮。它的光暈下,來弟看見一張白皙的俊臉,眉目如畫。美好如初。她的心停了一拍。
風太大,吹過來,冷得手打了一個哆嗦,連燈籠都拿不住。
燈籠跌落在地上,那束光就消失了。來弟卻發現,深沉的夜,不止那麼一束光。他的眼,那樣明亮的閃爍著。
來弟張了張嘴。
“三妹,叫你出來看個人,怎麼大半天的都不回屋。”招弟支著燈籠,小心的走了過來,立在來弟的身後,手裡的燈籠也支了出去,“誰…周博?”
…
周博冷冷的,在火爐旁坐下來,暖黃的光罩在身上,暖和了不少。他嘴角彎彎的,仍由著幾人打量著他。他的目光,不小心的落在了安靜的來弟身上。
難道是他回來嚇著她了?
可那會兒不是說了,等童試過了之後,他會回來一趟的。
她忘了。
“周博,你一個人回來的,爹孃呢?”田光明笑著問。時間真的過的挺快,那年還跟個小不點一樣的孩子,都長得這麼高了,也越發俊秀了。
周博點點頭,“有同學要打省裡回來,順道就跟了回來。爹孃他們都還在省城裡。”
田光明皺了眉頭,嘴唇剛動,劉氏搶話道:“好了,又不是沒瞧著他剛到,這會兒指定沒吃飯吧!”說話間,已把才從廚房裡取來的碗筷遞給了周博,“這會兒也不早了,就將就著用,等明兒,伯母再給你做好吃的。”
周博笑著接過,“麻煩了。”
“瞧著,幾年不見,倒是生分了。”劉氏笑。端起筲箕,把裡面的肉往滾燙的水裡倒了進去,“等等,這火大,肉馬上就熟了。”
周博笑著點頭。
“你是…跟三姐寫信的那人?”寶弟歪著頭瞅著。
“沒大沒小的。叫哥哥。”劉氏將就筷子頭就敲了上去,寶弟捂著頭喊疼。
周博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笑著道:“寶弟…通訊時知道的。”
幾人嘴角含著笑,看了一眼來弟。
寶弟笑眯眯的,點頭嗯了一下,“聽說哥哥讀書很厲害?”大家覺得好奇,這還是寶弟第一次這麼聽話的就叫了哥哥。連明哲來了,都很少聽見“哥哥”這個稱呼的。
周博道:“前些日子,童試剛過了,等年後,就如學府學習。”他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個兒的身上,帶著探究。
“那,你現在是秀才了。”招弟知道,童試過後,考中的成了秀才,才能入學府。入了學府,才有資格參加以後的鄉試。再往上是院試和殿試。
聽見秀才兩字,連張氏那渾濁的眼都清亮了。對於斗大一字不識的農村人來說,秀才完全就是學富五車,幾頭牛都拉不動了的。
周博微微頷首。
田光明爽朗的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周博的肩膀,“好樣的。”
招弟瞧著,奶奶和爹孃那高興的樣子,就像是自家人做了秀才一樣。三妹是怎麼了,垂著頭。她不該是最高興的那個嘛!
滾熱的火鍋下了肚。
周博要家去休息,劉氏卻道:“眼見著天也晚了,這過去,倒是要打掃鋪床才能睡的,也不知道折騰多久,倒不如,今晚就將就著在家裡休息一夜,明兒再另作打算。”
張氏點頭說:“也是這樣。”
周博留下來休息了。住在家裡的客房裡。
來弟卻早早的就回了自個兒的房間。栓上門,是誰也不見。她躺在床上,還有些迷糊,越發的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有些不真實了。外面的風太大了,吹得到處都有東西在響,她倒在床上被吵著怎麼也睡不著。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乾脆起了床。在屋裡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