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瞧著院子裡,黑黑的。大家都應該睡了吧!她扣上門,往茅廁去了。
剛打茅廁出來,卻發現有一黑影在眼前閃過,剛打算尖叫,已聽見周博的聲音響起,“是我。”
那雙明亮的眼睛,夜裡,好像貓頭鷹的眼睛。
“怎麼都不出聲?”來弟嚇得拍著起伏不定的胸脯,往常的膽子挺大,今兒這是怎麼了。她越過他,急急地,就要回房,“夜深了,趕緊的休息。”
“我…”周博輕嗯一聲,來弟背對著他,腳步就頓住了,像是灌滿了鉛,拔不開了,“夜深了,彆著涼,休息吧!”
“哦。”似風,來弟逃開了。
周博站在那裡半響,嘆息了一聲。這夜還真是冷啊,得趕緊回屋才行,都好幾日沒有睡著好覺了。真的很累。
閉上眼,不過幾息間,周博睡著了。
今夜,他睡得極其安穩。
濃重的霧,在雞鳴聲中,好似散開了一些。
招弟輕輕地推開來弟的門,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人,眉頭就擠在了一起。三妹昨夜也真是的,睡覺連鞋子衣服都給忘了。
她動手搖了搖,“大早上,還不醒醒?”
來弟睜開眼,眼皮重的一下子又蓋上了。緩緩地睜開,她苦著臉道:“二姐,幫幫忙,腳麻了。”
招弟看了一眼。腳不麻才怪,壓在床沿上,還疊著。她動手幫忙把腳拿了下來,拉起了三妹整個人,不禁道:“活該。”
“你可是我親姐,大早上的,怎麼說這話啊!”來弟神情扭曲著,忍不住貧嘴。僵直著身子,腳一動不動的,這情形…
還能貧嘴,代表恢復元氣了。
“我先出去了,趕緊的,家裡還有客人。”招弟轉身出去了。
來弟聽見“客人”兩字,嘴角忍不住牽了牽,本以為昨夜那不過是一場夢,看來,他是真的回來了。等得好一會兒,腳不麻了,才起床換了一身衣裳。
石榴紅的小襖,撒花百褶襦裙。昨夜睡得太晚,眼角留下痕跡,得虧年輕,不嚴重,輕輕撲了粉就遮住了。髮飾挽成飛雲鬢,紮了小珠花在上面。
她站起來轉轉,十分滿意自個兒的打扮,才翻箱倒櫃找了一雙粉紅的繡鞋,粉嫩的桃花,鮮豔的開在鞋面上。還是大姐出嫁前繡的,新鞋,一直沒打算穿,現在套進去,竟是有點小了。使了勁兒,還是把腳給塞了進去。
她往前廳去了。
“這次,準備呆多少天再上去?”田光明問。
“打算在這邊呆半個月。雖然爹孃沒有回來,但還是要去下河村拜訪一趟。”周博笑著說。明明擇床的他,昨晚睡得極其舒服,一大早,就精神抖擻。
“嗯。”田光明笑著,“家裡也是冷鍋冷灶的,這些日子,就在我家用飯就行了。”
周博點頭。記憶中,田伯父是個爽快的人,既是這樣說了,如果他拒絕,倒真的是生分了。
“來弟也起來了,趕緊去洗漱,就要用飯了。”
周博轉過身去。他微微一怔。門外進來的來弟,俏生生的,就像那畫中走出來的人兒。眉若淡描,清波瀲灩,紅唇潤澤…
她打面前走過,好像有香氣鑽入了鼻腔間。
“周博,怎麼不動筷,難道不合胃口?”劉氏出聲問。
“啊!”周博白皙的臉頰,倒像是朝霞落在臉上,紅薰薰的。他看了手裡的碗筷,再看了桌子上的飯菜,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伯母的廚藝自是厲害的,怎麼會不好吃。”說著,他才垂頭吃飯。
招弟看了周博一眼。桌子下,她的腳輕輕地踢了來弟一下,笑嘻嘻的。
來弟道:“周博弟…你慢慢吃,我先去作坊那邊忙了。”她本試著打破這點尷尬的,可話到喉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