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遞了二十塊錢,“不用找了。”
推門進了蛋糕店,門下強勁的冷氣讓她不由顫慄了一下。沿著玻璃櫃臺走了一遍,最後要了個簡單的水果蛋糕。
這家蛋糕店與那些知名的連鎖店相比,生意顯得有些冷清。蛋糕是現做的,黨旗也沒什麼事,索性在店裡慢慢等。
周頌玉的電話就在這時也打了過來,黨旗沒有拒聽,她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沒打招呼就走,至多隻能算是失了禮貌。
“我還以為你接個電話都能被人販子拐跑了,看來我多慮了。”周頌玉低聲笑道,聽得出來,他心情尚佳,也是,換誰被十億的石頭砸中了心情會不好?
黨旗翻了個白眼沒說話,不知道周頌玉打電話來想幹嘛,她這會兒是真沒心思應付他。
“給你十五分鐘,我在翠玉閣等你。”
“憑什麼——”黨旗不由拉高了聲線,她又不是他秘書,他也沒付她薪水,憑什麼隨叫隨到。
周頌玉“好心”提醒:“我的車鑰匙在你包裡。”
黨旗頓時想起來了,來的時候是她開的車,下車的時候她習慣性地鎖好車就將車鑰匙丟進了包裡,他當時也沒說什麼,她自然也就沒想起來這茬兒。靠!這叫什麼事兒!
她咬咬唇,“知道了,半個小時行麼?”
“十分鐘。”他說。
“……”黨旗暗恨不已,“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等著。”
黨旗起身走到櫃檯前,櫃檯後面是操作間,與外面隔了一層大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的師傅正在製作蛋糕,“老闆娘,請問我的蛋糕還要多久才好?”
老闆娘回頭看了眼操作間,笑容滿面地說:“大概還要十五分鐘。”
又是十五分鐘……
黨旗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再來取。”
“好嘞,沒問題。”
其實這家蛋糕店離潘家園不算遠,道路通暢的話開車幾分鐘就到了。回到翠玉閣,黨旗將鑰匙還給周頌玉便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條件反射地扭頭看他。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起身,和崔老打招呼告辭,崔老笑聲爽朗,臨了像個老頑童似的朝他眨眨眼,“女孩子都是要哄的,別太嚴肅了。”
周頌玉會意地點頭笑笑,“鬧脾氣呢,讓崔老見笑了。”
誰鬧脾氣了!請不要明目張膽地把話說得這麼曖昧不清好嗎?!黨旗對他這種自說自話的坦然很是無語,此刻她要是解釋澄清什麼,只會讓別人更加誤會,還坐實了她是個愛耍小性子的人,這是個死衚衕。
從翠玉閣出來,黨旗就沒好臉色相對了,但也沒想過多糾纏,一聲不吭地就要往路口方向走,她還得去取蛋糕呢,沒工夫跟這兒陪他耗著。
周頌玉倒也沒攔著,不緊不慢地在她身後跟著。黨旗越走越急,卻仍舊甩不掉他,他仗著自己身高腿長的優勢,輕鬆地尾隨。
“你跟著我幹什麼?”黨旗立定轉身,她知道這話質問起來有點牽強,路不是她家的,誰走她都管不著,但她這暴脾氣就是忍不住。
他甩了甩手中的車鑰匙,不言而喻,他只是順路取車而已。黨旗習慣性地咬咬唇,轉身繼續朝路口走,不再理他。
周頌玉看她這模樣覺得好笑,看來還真鬧上脾氣了。大步走上前,與她比肩同行,“說吧,這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誰招你惹你了?跟我有關?”
黨旗看都沒看他,繼續走路,“你沒招我也沒惹我,我間歇性抑鬱發作,你離我遠點兒就行。”
周頌玉從出生到現在,一路頂著耀眼光環,還從來沒被誰這麼嫌棄過,尤其還是被一個女人。當下臉一沉,“有病就得治。”接著不由分說地半拉半拽著黨旗直奔停車位,動作稍顯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