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病人的脈搏又交給他們,然後開方抓藥,年輕人不時問上幾句,老人微笑著一一作答,神情自然,到了這樣的年紀,世上的任何事都已經不放在心上,無論眼前如何吵鬧,兩位老人都泰然處之,繼續看病。
“下一位。”辛好古衝排隊坐在長椅上的人招了招手,一位中年婦女過來,把手腕放在桌上,老人把了把脈,轉給身邊的人:“趙方*毅,你看如何。”
叫趙方*毅的年輕人長得和名字很貼切,臉形方正,帶著一股倔強,把了把脈,觀察一下病人的舌苔,小心地說道:“肝鬱血虛,肝脾不和,兩脅脹痛,頭暈目眩,倦怠食少,月經不調,臍腹脹痛。因該服用疏肝理氣健脾的藥。”
“加味逍遙丸。”辛好古讚許地點了點頭:“小夥子,有兩下,醫學院沒白上。”
“辛老過獎。”趙方*毅謙虛地笑了笑,迅速寫下一個組方:柴胡300g,當歸300g,白芍300g,白朮(麩炒)300g,茯苓300g,甘草240g,牡丹皮450g,梔子(姜炙)450g,薄荷60g。。
另一邊的老中醫冒雨青也在和身邊的青年低聲說話:“張峰,你說這是什麼病。”
“脈生澀,寒氣淤積。”張峰戴著眼鏡,長臉略顯秀氣,聲音也很輕:“用針灸,部位,中脘,內關、、、、、、”
“看來你們學院的針灸不太過關,”冒雨青微微搖頭:“溫中散寒,理氣止痛,選穴:中脘,神闕,足三里,腹瀉加上天樞穴,其中神闕用艾條灸,增加陽氣。每天一次,十天一療程,留針三十分鐘。馬上你把病人帶到後面針灸。”
“記下啦。”張峰快速把冒雨青的話記下來,冒雨青望了望,接著說道:“不懂你就請教梅花,她的天賦很好,做你們大師姐綽綽有餘。”
“梅花確實厲害,小小年紀自己都能看病開方並且針灸。”張峰眼中露出一絲羨慕。
“別光眼紅人家,自己多鑽研。”冒雨青笑著慈愛地拍了一下張峰的腦袋。
曹龍靜靜坐在一邊,手捧著茶杯,看著兩位老中醫一邊看病一邊和身邊的年輕人交流,眼中露出一絲憂慮,中醫一直是固步自封,各自抱著絕學,而凌威盡然採取了廣招門徒,普遍傳授的方法,聽說到了保和堂還可以學到陳家正宗絕學子午流注,甚至還有凌威的神奇針法。如此下去,別說自己父子要在中醫界幹一番事業,恐怕連立足都有點困難。他慢慢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號碼,輕聲說道:“秦於夏,讓那個人過來。”
幾分鐘後,一位乾瘦的中年人由兩個人扶著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不停打嗝。撫著他的是一位婦女和少年,看情形像他的妻兒。
“哪位是醫生,救救我老公吧。”婦女見大廳里人很多,一時摸不著東西,乾脆大聲叫起來。
“在那邊。”白一帆指了指大廳一角的兩位老中醫,隨口問:“什麼病?”
現在第一次進中藥店的,多數是西醫久治不愈的慢xing病,家裡人都知道,白一帆隨口一問,那婦女立即脫口而出:“我老公從半年前一直時斷時續地打嗝,影響工作還影響睡眠,一個一百八十斤的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跑遍了各大醫院就是治不好,這兩天干脆打嗝不停,聽說這裡的中醫治好了疑難雜症,所以我們就趕過來。”
婦女話音未落,她老公又接連打了幾個嗝,模樣很滑稽,自己也是一臉尷尬。單月亮望著他們皺了皺眉:“我記得,你們到我們益仁堂去過,治好了沒幾天又犯病,中西醫我們都試過。”
單月亮說得自然坦蕩,絲毫不因為沒有治好病而感到難為情,這就是新一代中醫的特點,實事求是,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用不著顧慮什麼面子,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們是學校畢業,無需考慮家族或者師傅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