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最終,陸相拱手,聲音艱澀地道:“臣,遵旨!”
宣文帝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朕就知道陸相是個知情識趣的人。”
但他沒有看到的是,陸相在離開後,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氣。
陸相跨出了陰冷的三清殿的時候,看著窗外的朗朗晴空,熾烈的陽光幾乎在瞬間灼傷了他的眼睛。
陸相身體晃了晃,連公公看著他的模樣,讓人上去扶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陸相爺沒事麼?”
陸相不知道自己是否疑心多了,總覺得連公公看起來的笑容裡總有一種嘲弄之意,他終於是按捺不住,一拂袖甩開扶住自己的小太監,對著連公公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他一邊疾行,一邊臉色鐵青地道:“去,請太子爺到書院去!”
他身邊的小廝卻慌慌張張地打斷了他:“相爺,不好了!”
陸相不耐地冷冷怒視著面前的小廝,忍不住將心中的火發洩出來:“什麼叫不好了,這也是你能說的話麼!”
那小廝嚇了一跳,但是想起自己接到的訊息,還是哭喪著臉道:“相爺……南陽……南陽老家出事了!”
陸相一震,不可置信地一把扯起小廝的衣襟:“你說什麼!”
那小廝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昨日夜裡……不知遭遇了什麼土匪,沒有驚動府兵,卻將咱們老家的兩百三十多口人連主子帶僕人都抓走了,甚至回去省親的老夫人、夫人、小姐、公子們……。”
“他們都怎麼樣了!”陸相一把抓住那小廝的衣服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問。
“如今府邸裡滿室都是鮮血,但是卻沒有發現一具屍體,如今所有人還……還不知道是生是死!”那小廝到底跟著陸相多年,俗話說丞相管家都是五品官,這小廝若是放出去做個七品小吏倒都是可以的。
滿屋鮮血,不知生死!
陸相今日已經被接二連三的訊息打擊得幾乎站不住了,踉蹌著一下子單膝跪在了地上,抓住了那小廝的衣服,手不停地顫抖起來。
他與尋常京中官宦喜將自己家老小都接回上京享福不同,他一直早早將自己一家人都放在了南陽老家,偶爾也是輪流進京來探望。
伴君如伴虎,他一直都警惕著,何況這其中還有九千歲司禮監的人在京城掌權,他不能讓自己的家人都置身司禮監最大的勢力範圍之內,不但會威脅到他,也會威脅到自己家人的安全。
並且他在南陽還悄悄蓄養了不少江湖高手與八百府兵。
卻沒有想到……
“陸令,你怎麼知道的,南陽距離咱們這裡足足有七日的路,你怎麼能知道昨夜發生的事!”他腦中一片混亂間,忽然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陸令哭喪著臉顫抖著手去抓住陸相爺的衣衫,試圖把自己主人扶起來:“相爺,您是糊塗了麼,大少爺不是養了一隻海東青麼,那海東青腳上帶著一封信飛回咱們在京中的府邸,家裡人看見了,立刻讓人進來通傳的!”
海東青日飛千里,能一夜飛躍七日夜的路程並不奇怪。
“是誰……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當朝丞相動手……。”陸相緊緊地抓住了陸令的手臂,臉色一片慘白,腦子裡高速地旋轉起來。
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海東青是自己的嫡長子考中瞭解元之後,自己送給他的禮物,而海東青就算能日飛千里,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說自己的長子曾訓練過海東青送信。
而且若是照著信上說的南陽老家已經一個人都不剩下地被擄走了,那麼又是誰留下這封信?
難道是老家人臨被抓前拼死寄出來的?
陸相的腦中一片混亂,扶著頭,單膝半跪在地上,緊緊地閉著眼,只覺得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