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一根菸,Kin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坐在空無一人的吧檯旁思考,沒人知道他的內心世界是黑白或七彩絢爛,思緒似飄移至緲緲遠方。
牆上釘滿他由世界各國拍回來的照片,而他的身份卻始終是個謎,撲朔迷離令人費解。
他像是無憂患意識的世外高人,天塌下來也不著急的笑著說今天天氣真晴朗,白雲飄飄似近在眼前,神色不變的氣度非常人所有。
但他從不說自己的事,只是在自己隨手的繪畫或簽收貨單上籤上英文草寫Kin,而酒館的老客人也隨著員工喚他。
打烊了,門外的燈火已熄,只剩一盞小燈陪伴著,嚴肅的神情透著對某物的追尋和執著,除了鋼琴師和酒保外,連侍者都沒瞧過他這種表情,彷彿是另一個陌生人寄生在他身上,疏遠而縹緲。
Narcissus望著他問:“老闆,你又在製造美麗的故事嗎?”
沒有回頭,他輕彈菸灰的加以糾正。“不,你說錯了,是收集美麗的故事。”
“好證明人世間是美好的,尚值得留戀?”如同他心目中那朵永不凋謝的海芋,溫柔的微笑著。
那是他的母親,一位慈愛溫柔的女人。
父母皆是臺灣人的Narcissus,自小生長在富裕的商業世家,賢淑的母親將他教育得極好,用心地培育他不落人後,就讀明星貴族學校,所來往的物件背景皆相當。
但好景不常,九歲那年父母離異,溫婉的母親無法取得他的監護權,而讓父親帶著他與新婚妻子移民紐約,他和母親自此斷了音訊。
不久,全球經濟風暴波及到父親,受不了打擊的父親竟當著年幼的他面前舉槍自盡,繼母被嚇走了卻沒帶他離開,任由心靈受創的孩子在雨中奔跑。
小小的身影蹲在暗巷中不知所措,三名爵士樂團的黑人樂手瞧見他,讓他成為團員,雖然他是個黃種人。
Kin旅行到紐約時,意外的發現Narcissus竟能在黑人的地盤上與他們和平共處,併為他天生的琴藝所感動。
他不愛說話,琴聲即是他的喉音,冷淡的表情像是獨處於自己的世界裡。
Kin告知下一個目的地是臺灣,問他有沒有興趣同行?
Narcissus的冷漠表情出現一絲明亮,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泛黃照片,那是個溫柔的女子捧著一束海芋微笑,他說如果可以,請幫他找到她,屆時他將為他即將開幕的酒館彈奏美麗音符。
四個月後一封信送Narcissus手中,上面寫著──
她的離去是一種安息,她的美麗留在莊嚴的聖殿,她說你的家在臺灣,她的靈魂將會無止境的等待。
而他信守承諾的來到臺灣,在酒館開幕的第二天坐在Kin早為他準備好的鋼琴前,凝視著鋼琴上花瓶中的海芋,彈奏一首接一首的爵士藍調。
“靳,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海芋的美麗不僅僅存在於回憶中,它也是一則令人動容的故事。”
望著滿牆的世界風景照,唯獨一張彈琴的側影獨立掛在牆的正中間,照片下方註明紐約蘇活區,裡頭的人與酒館內的鋼琴師是如此相像,但拍下照片的Kin堅持不透露那人身份,任憑客人百般追問仍一笑置之,說要留給眾人一個想像空間。
不過套句James的話,這叫無聊。明明是眼前人還故弄玄虛,分明吊人胃口不安好心,以為大家都是睜眼瞎子。
“故事嗎?”Narcissus嘴角微微勾起,不帶溫度的冷眸閃著對海芋主人的懷念。
“是故事,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有的正在發生,有的尚未發生。”就像牆上的照片,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那你的故事呢?”Narcis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