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萱眨巴著惺忪的眼眸,嬌怯怯身欠。發覺身邊這人,用他的體溫暖和著自己憩息了一夜。輕微仰面,發覺他的身子不再那麼虛憊,臉色紅潤。饗傅凝情於目,只有一點那痴情,愛河沉未醒(出自洪昇的《長生殿?情悔》)。
莞萱嬌顏不改,不覺心頭一熱,羞暈滿頰。“怎麼這麼看我?”
他笑容可掬,又見其面色,鬆弛了許多,且道“昨日有家丁從清河縣捎來信,說是城外出了亂子,我們得儘快回去。”
“出什麼事了,怎麼會牽扯到清河縣,這不素來是京畿(國都周圍的地方)最繁華的地帶嗎?”
“說是那皇帝的禍根,長年累戰而只靠兵革之力逞能,現下邊界將士死有十九,城外百姓皆逃往城內,躲避戰亂。還提及東南邊境鬧著饑荒,趕著豐裕的清河縣討食。”
“南宋王朝雖不屬統一國家,卻也各分其主,民族融合。現今戰亂連綿,給各民族帶來嚴重災難,許多地方居民逃離城外,怕是國防出的問題?”
“今朝君王宋光宗本就昏庸無能,內有妒婦李氏,外臣宰相早有謀逆之心,浮言罔上,只有那狗皇帝輕信其言。”
巳時,與蘭若庭前與住持晤別。
“二位施主近日於在寺下客居是老衲之福。女施主莫要怪當日老衲的自愚輕言,令女施主惶恐不安,實是老衲之過。”
饗傅先是鄂愣,再用疑惑之色矁緊了莞萱,行看(且看)了住持。
莞萱謙辭答對,“住持莫掛懷,他日若莞萱有為難之處,也必當請您解憂。”
“是。仝施主是小寺的常客了,既不同流俗,明德惟馨(比喻美德),又與小寺如此有緣,可便就此託任(託付任職)住持。”
“不可。”饗傅心直口快,作難之色。
“為何不可?住持都說了,你與寺有緣,又如此器重你,怎的還息肩(卸除責任),不劣方頭(形容人性格倔強)。”
饗傅盯住莞萱,像是憂讒畏譏(害怕別人的指責),又有些跋前躓後。回視向住持,“清河縣有要事要速回處理,不便再居留打擾了。改日再在寺下拜訪,告辭。”
饗傅的憤懣與寒心昭然若揭,獨身前行也不顧緊隨在後的她。
清河縣。
圩市上車馬駢闐,熙來攘往的聲音不乏可傳幾百裡。清河縣是南宋王國部屬專制絲綢之商的地段,內肆居多,旌旗滿目。人人忙前忙後地拾掇門面,敢情是有什麼大事垂欲(將要)蒞臨本縣。
饗傅視之卻神態自若,俶忽,於巷尾路遇醉吟樓的花娘。打著紈扇,喜形於色,便料想未有好意,折腰步(走路時擺動腰肢,扭捏作態)而來。
“哊,仝公子,我花娘第一次見像你這樣的男人,瞧瞧,莞萱也曾是我們醉吟樓的花魁,你贖了她也就是斷了我們的財路,這也便不和你計較過失了。而今你們既走在一起,卻不想這麼懦弱。”
花娘有意地將身子貼近,扇掩半臉,相言,“女人嘛,都是喜歡被動的,你主動些,還怕她不懂男人的熱血之心?”
“花娘,你的生意不是不好,要麼你何必親自趕集地採辦呢!對於女人的心思,還真沒人能猜透在紅飛翠舞,花天錦地之處的女人,視‘心’為何物?”
“在大公子身邊待久了,也變得伶牙俐齒了。不過,萱兒,我們樓裡的好幾位客官可都惦記著你的芳顏,卻令人掃了興。近來,你們織坊可是有的錢掙了。西域國出使了一批隊伍南征,我們還不知要等到幾時才會有天仙下凡,進我們醉吟樓替我們招財。先不和你們說了,我這還忙著呢。仝大公子,令尊可有一段時間沒見人影兒了,可是又被你們家那管事婆看住了?”
花娘的話使得饗傅藏怒胸懷,付之一句。“娘自有主張,不必勞煩你了,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