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你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秦佑說到這裡，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李坤一眼。

李坤只能報以歉然的眼神，什麼話都沒說。

秦佑又將目光轉回窗外，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神情明顯有些落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從你那裡得知小蝶的情況後，我受到南蝶衣魂靈的影響，我決定要救小蝶，不能讓她再像她母親那樣沉淪在苦海之中。為此，我改變了計劃，打算用葉婞媚去救小蝶。”

“本來，我原來的計劃天衣無縫，葉婞媚是不會知道真相的。可當我決定要救小蝶後，葉婞媚那裡就瞞不住了。因為，她必然會認為，我是不會無緣無故要求她在取代了小蝶後，饒恕小蝶性命的。所以，我不得不把小蝶和我之間的真實關係告訴她。唯有這樣，才是一個合理的理由。”

“在魂族，褻瀆聖女是死罪，更何況我還致其懷孕產女，現在又企圖營救聖女。如此大罪一旦暴露，不但必死無疑，我還將被永遠釘在魂族的恥辱柱上，讓千代萬世唾罵。這對我來說，比死還可怕。”

“所以，在葉婞媚以我的性命相要挾時，我沒有選擇，只能接受。”

李坤聽到這裡，忍不住感慨道：“如此說來，你答應葉婞媚，願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她，不僅僅是為了救小蝶，也是想要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以此保全你在魂族的聲譽了？”

秦佑說道：“是的，葉婞媚答應了老夫，只要老夫到時候自裁在她的面前，她就不會把這些真相說出去，以此保全老夫的聲譽。”

“可是。”李坤忍不住說道，“你當著百萬族人的面自裁，難道不會引起大家的震驚和猜疑嗎？”

秦佑說道：“震驚和猜疑定然是有的，不過，只要他們不知道真相就行。老夫人都死了，也就不去計較這個了。”

李坤想了想，又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葉婞媚最後依然將真相公諸於眾，你又該當如何？”

秦佑臉色一變，冷笑道：“除非她不想活了。”

李坤驚道：“此話何意？難道您還安排了後手可以制她？要是她在你死後才公佈呢？”

秦佑說道：“這一點，老夫也想到過。如果她真要如此，那老夫也只好認栽了。不過，她如果真這麼做了，那她也必死無疑。這無需老夫安排後手。因為，她這樣預謀聖女，也是有罪的。魂族的聖女只能正大光明地挑戰，不允許搞陰謀。所以，她如果真這麼做了，即便她當上了聖女，婆羅氏也不會放過她。”

既然秦佑已經都想好了，李坤也只能在心裡哀嘆而已。

兩人就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李坤才又打破沉默，看著秦佑，心情沉重地說道：“秦老先生，您雖然心意已決，可我又該如何面對？”

秦佑竟而冷哼道：“難道你還對老夫不捨不成？李坤，老夫警告你，這是老夫自己的事，跟你無關，你不必為此介懷。你只要日後真心善待小蝶，老夫也就死得瞑目了。”

李坤點了點頭，卻又問道：“你希望我以後把真相告訴小蝶嗎？”

秦佑立刻搖頭道：“不可，老夫希望她永遠不知道。”

李坤動容道：“好吧，我尊重您的意願，替你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秦佑感激地看著李坤，冷峻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親慈之意。

李坤看著秦佑，心情免不了跌宕起伏。秦佑原本是個冷酷陰狠之人，也是一位讓無數人仰視的強者。可他現在卻心存死志。面對這樣一個複雜的強者，李坤不知是該為他感到可悲，還是可敬。

“還是回到最初的話題上。”李坤認真地說道，“當小蝶被葉婞媚打敗後，要怎麼才能把她順利救出鬼域。這問題，你當真沒有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