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國公主則是默默出了長安侯府,悄然返回自己的府邸。
至於趙王李系,站在長安侯府門前長嘆一聲,左右四顧,早已不見了兩位皇妹的蹤跡,只好帶著自己的侍衛揚長而去。
且說杜鴻漸前往皇帝賜給磨延啜位於皇城之外西市的一座大宅。這是原先李亨為普通親王時的藩邸,賜給磨延啜以示恩寵和榮耀。
府邸門前懸掛著嶄新的金字牌匾,上面有皇帝御筆親書的“回紇可汗府”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而門口兩側,兩排宮禁宿衛面色肅然,各安值守。
皇帝還賜給可汗府百餘宮女和太監,一應用度皆由內侍省承擔,享受著僅次於大唐儲君略高於普通親王的政治經濟待遇。
如果單純是養老而言,這樣的條件對於磨延啜來說無疑是相當優渥了。他雖然是回紇可汗,但長安的繁花似錦、帝王家的錦衣玉食,卻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府庫中皇帝賜給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各項生活物資,乃至如花似玉的宮女,誠惶誠恐的太監,都看得磨延啜眼花繚亂,甚至讓磨延啜生出某種錯覺:如此留在長安生活,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骨雲在宮廷御醫的救治下已經清醒過來,其實她只是撞破了頭,流血過多而昏迷,並無大礙。只是她的情緒依舊有些激動,御醫為她敷上了金瘡藥又清理了創口之後,留下內服調理的藥劑,就告辭離去。
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就只剩下磨延啜和骨雲父女兩人。
磨延啜望著骨雲,神色有些複雜,輕輕道:“骨雲,你魯莽之極,你如此在唐朝皇帝的金殿之上以死相逼,一旦觸怒皇帝,連本汗都要受你的牽連。”
人都是這樣,當時的情緒激動之下,骨雲死志堅定,意圖以死明志,也算是以死相逼唐朝皇帝。但如今清醒過來,平靜下來,自然心態就變了。
她躺在榻上,臉色蒼白,聲音抖顫:“父汗,骨雲冒死來長安,本來就為的是救回父汗,但這唐朝皇帝不但不放還父汗,還對骨雲倍加羞辱……那孔晟更是無恥,敢做不敢當,枉為男子!”
磨延啜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汗已經被唐朝人擄來長安,落入唐朝皇帝的手心,已經不指望能迴歸漠北王庭了。骨雲,聽本汗一句勸,不要固執,養好傷速速返回回紇,告訴葉護,不要葬送了我回紇汗國的百年基業!唐人圖謀深遠,結盟只是第一步,本汗擔心的是,唐朝皇帝遲早會生出亡我回紇之心啊!”
骨雲銀牙暗咬,恨恨道:“都是那孔晟!父汗,骨雲這就返回漠北,說服葉護哥哥,舉兵進攻長安,營救父汗還歸漠北牙帳!”
磨延啜臉色一變,左右四顧,壓低聲音道:“閉嘴!慎言!這是什麼地方?你若再口不擇言,傳到唐朝皇帝那裡,我等便死無葬身之地!”
這雖然是磨延啜的新可汗府,但實際上卻是唐朝皇帝賜予,而府中所有奴役僕從人員都來自大唐皇帝的皇宮之中,誰知道唐朝皇帝有沒有在其中安排監視的眼線,按說應該是有的。(未完待續。)
第六百零八章 世態炎涼狗跳牆(5)
第六百零八章世態炎涼狗跳牆(5)
骨雲撇了撇嘴,掙扎著就要起身,磨延啜皺了皺眉,沉聲道:“你好好躺著養傷,不要妄動!此番你在大殿之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唐朝皇帝沒有怪罪下來,已經算是一種僥倖了——你在此地養傷三兩日,然後速速返回回紇,不得有誤!”
正在此時,廳外傳來一聲尖細的太監稟報:“啟稟可汗,杜鴻漸杜大人來訪求見!”
磨延啜霍然起身,吃了一驚,杜鴻漸是唐朝國相,位高權重,為唐朝文官之首,磨延啜自然知曉。他這剛剛從皇宮出來,杜鴻漸又趕過來,到底想要幹什麼,磨延啜多少有些驚疑不定。
但他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