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怎麼這麼多盡念著洋鬼子,管洋鬼子叫爸爸的傢伙?”
“譚先生不是在報紙上面兒說了嗎?這些交涉,背後還是要看國家實力。荷蘭紅毛鬼子,彈丸小國,國勢遠遠兒的不如英國法蘭西國這些兒那麼強盛。咱們北洋兵船也多過他們的。這樣再退讓的話,咱們老百姓可真沒法子活了,遲早有一天,祖墳都要給洋鬼子佔咯!”
“說得也是,再退讓,咱們成什麼大清國了!”
“李鬼子在,我瞅著難……再說了,徐大人還是在洋鬼子地界兒,您說說,要是他們囚了徐大人,那又該怎麼著?”
陳洛施站在門口,正正兒的聽見後面幾句擔心徐一凡的議論。少女臉色一下煞白了起來,咬著嘴唇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睛裡面就是一陣霧氣閃動。王五那一桌兒,一下就看見了陳洛施高挑的個子。陳德頓時就是一臉的怒氣,站起來就奔陳洛施過來。壓低了聲音狠狠的道:“娘們兒什麼時候能進茶館酒肆了?你還要不要臉?不在家伺候爹,你跑出來做什麼?皮又癢著了?麻溜兒的快給我回家!”
陳洛施低著頭聽著陳德的訓斥,這次她卻倔強的搖頭:“我不回去,徐大哥在洋鬼子地界兒,我要去尋他。殺頭充軍也陪著他,哥……我早就是徐家人了。這個時候我不去陪著他,還成什麼了?”
陳德臉一青,自從定下徐一凡這門親家。這次事兒一傳出來,他二德子這輩子就沒這麼揚眉吐氣兒過!知道他妹子許了徐一凡的人,見著他就要請酒請飯。拍著他肩膀誇他這位妹夫是好漢子,是忠臣義士!走在會友大院兒裡面,頭都要快翹著天上去了。巴不得人人都知道他是徐一凡大舅子。雖然他自個兒不識字兒,還不如四虎認半拉字兒。可是每天都往街上溜,去聽別人的議論。
今兒聽見妹子這麼說,二德子也覺著有道理。妹子許了人,雖然還沒過門兒,可也是徐家人了。要是徐一凡真是如人家議論的,鬧不好就是殺頭抄家充軍的罪名兒,他們陳家,可別在這個時候兒縮一邊兒。怎麼著也要陪著徐一凡唱一出肉丘墳!不然江湖漢子,還怎麼看他們老陳家?
一想到這兒,二德子就有些兒罵不出口了,皺著眉毛看著自己高高的妹子:“要說,你說的話兒也在理。你是徐家的人了……可是爪哇在什麼地界兒啊……當天西天取經都沒到得了的地方兒!離咱們大清據說有幾萬裡,你怎麼過去?”
陳洛施抽了抽鼻子,給哥哥說得想哭。
“哥,我這不是偷偷的想來求五爺麼?看五爺能不能想什麼法子……我可不能只讓杜鵑兒陪著爺!哥。您幫我求求五爺吧……”
在恭親王府邸,這個時候兒。卻是一片寧靜的氣氛。
在徐一凡曾經拜訪過的那個後花園玻璃閣子裡面兒,鬼子六奕俽,翁常熟翁老爺子正筆直對坐,按照茶禮上面地禮節兒,等著喝茶。
玻璃閣子裡面,茶香浮動,紅泥火爐上面兒,青藍色的火苗無聲的閃動。那一對讓徐一凡雙胞羅莉控之名傳於天下的可人雙胞胎,正穿著小羊羔祅子。一個擺著茶具。一個扇著火爐。兩個小丫頭明眸流動,雖然年紀還不大,已經看出是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一流的人物了。
但是正在專心看著火色,準備上茶的主角兒還不是她們。而是一個旗裝少女,大約二十三四的歲數,雖然沒有身邊兩個小丫頭侍女那些媚骨天成一般的明豔照人。但自有一種清麗優雅的氣度。她還沒有盤頭開臉,旗人女子,象這個歲數還沒有許人地。萬中無一。
這個女子膚色瑩白如玉,修眉秀目,讓人一見就已經忘俗。
咕嘟咕嘟的翻花冒泡的聲音響起,這旗人少女看看茶色。親手將雨過天青的鈞瓷茶壺提起,凝神靜氣兒的在兩個老頭子面前茶盞一點。碧綠的茶水緩緩而下,在盞邊激起白色碎末,一圈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