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大串聯。只許小碾子大串聯,不許大碾子大串聯!”
小碾子有些動心了:“怎麼串法?”
棗兒:“朝北,去北京。”
“北京有多遠?”
“不去怎麼知道?”
“走丟了怎麼辦?”
棗兒搗出第三舉:“我領著你!”
小碾子仍感不安:“什,什麼時候走?”
棗兒想想:“趁你娘不在,留個字條,今兒晚上咱們就走!”
小碾子:“真走?”
事兒:“真走!”
小碾子咬咬牙:“走就走!”
姜家,臥室。
司馬童與姜佑生像在進行一場政治談判。
司馬童:“這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實質,毛主席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就是向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奪權。‘七一公社’是一個保皇派組織,是右派,海軍‘支左’,只能支‘狂飆兵團’。”
姜佑生:“毛主席相信軍隊,才用我們,‘支左’、‘支左’,當然是叫我們支援左派。誰左誰右,基地黨委會有統一看法。”
司馬童:“你們的黨委也不會鐵板一塊,也會有左中右。你是司令員兼黨委書記,應該先有傾向性意見。”
姜佑生:“我們的黨委是團結的。我提醒你,你的‘狂飆’不準試圖分裂我的黨委,不準分裂海軍部隊,這是前提。”
司馬童淡淡一笑:“可以。我也不要求海軍在所有的問題上支援我們。但有些事,請睜隻眼閉隻眼。”
姜佑生警惕:“你們要幹什麼?!”
司馬童:“你……你雖然是司令員,但也不要什麼事都管。”
姜佑生:“我當然不會什麼事都管。但我告訴你,我是在‘支左’,不是在支兒子。為了避嫌,你得退出‘狂飆’的第一、第二把交椅。”
司馬童一愣:“這個組織是我一手創立的,離開我就會鬧內訌……”
“那樣的話,你們算不得什麼左派。”
“……我非得退?”
“必須退。”
司馬童想想:“好!我連第三、第四把手也不幹。換個形式而已。”
姜佑生:“不準搞什麼花樣!”
“形式有時是十分必要的。”司馬童笑笑,指著雙人床上僅放著一套的枕頭、被子,“媽媽是不是搬到隔壁去了?幸虧你們公開還是夫妻的形式,只是內外有別。”姜佑生語塞。
司馬童站起來,臨走,恢復了一張兒子的臉,他真誠懇求地說了一句:“爸爸,讓著媽媽一點兒。”
司馬童走出門後,姜佑生憤憤自語:“小野心家!小陰謀家!”
賀家,謝屋。
賀子達在謝石榴面前摩拳擦掌:“我的司令職務又恢復了,這回該看我們的了!誰擁護共產黨我就支援誰,誰反對共產黨我就鎮壓誰!老號長,你說,現在市裡已分成兩大派,我支哪一個?”
謝石榴抽著旱菸,苦著臉:“都是共產黨的老百姓。”
“哎——”賀子達不滿意地,“這時可來不得菩薩心腸!毛主席要軍隊出動,還不是為了迅速把局面穩定下來。我賀子達不是自吹,在領會上級的戰略意圖方面,我從來沒出過岔!”
謝石榴:“我怕你越支越亂。”
賀子達:“不會。對付那種可能打亂套的仗,我最有辦法。這就是一開始就要猛,就要果斷,就要快刀斬亂麻。我要一個單位一個單位,無論大小,都給它放進一個兵去,看誰還敢再亂折騰!”
謝石榴:“我倒要問問你,你準備支哪一個?”
賀子達:“那還用說,‘七一公社’的骨幹都是過去的勞模、標兵,還有復轉軍人,我不支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