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微微一笑,說道:“本官還不覺得乏,初來金陵,尚未見識此處繁華,要往街市間走走。”
夜羽面有難色地道:“這,欽使這般儀仗,都要帶到街上去
楊浩這才恍然,失笑道:“說的也是,那就先去館驛,喝口茶潤潤喉,再往街市間遊逛。”
當即擺起儀仗。先往館驛安頓。楊浩到了自己住處。脫了官衣,換上一套輕便的袍服。正自整理,鴻驢寺承焦海濤便匆匆趕了來,急急說道:“大人,今日在唐宮朝廷上,大人對江南國主太不禮敬了,如此張揚,恐對我們此行的使命大大不利呀。”
楊浩笑道:“焦寺承過慮了,我們此來唐國,就算再如何小心謹慎,你道唐人就不會對咱們心生戒備麼?對李煜不敬,他敢發作也罷了,他既然忍氣吞聲。那便有先聲奪人之效,江南國主尚且對我們隱忍,旁人又怎敢刁難。我們要四處遊走,訪察地形、探聽情報,豈不容易的多?”
焦海濤眨眨眼。說道:“大人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楊浩一拍他肩膀。笑道:“不是有些道理,而是大有道理。咱們還有一條使命,就是離間其君臣,失和其文武。你想,咱們氣勢洶洶而來,李煜忍氣吞聲,一讓再讓,唐國那些臣子們看在眼中是什麼感覺?國主不可恃,那些全為自己打算的臣子們就會生起另棲高枝的念頭,有那忠心耿耿的,也會心灰意冷,士氣低迷,楊某一舉而達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焦海濤捻著鬍鬚琢磨半晌,讚道:“左使此計大妙,是下官糊塗。
楊浩呵呵笑道:“現在明白也不算晚,你這一路跑前跑後的也很勞累了。去歇息吧,本官上街上走走。”
焦海濤忙道:“大人方至金陵,正是萬人矚目的時候,此宏出去,又有那唐國夜大人陪著。怕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吧?”
楊浩嘆了口氣。攤開雙手道:“焦大人吶,你瞧瞧,我可是宋國欽使,就算我再如何低調。又怎麼可能不引人注目呢?這刺探軍情、描繪地理的事情自然是你帶人去做。
本官呢,本官如今就是一把火炬,我燃燒了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身上來。方便你行事,這就是我的使命了。你明白了?”
“明白了。”焦海濤欣然點頭:“大人真走了得!”
楊浩向他眨眨眼笑道:“哪兒了得?”
“哪兒都了得。”
“哈哈哈哈,”楊浩大笑出房,直入花廳,夜羽立即笑容可掬地迎上來:“楊左使真是好興致,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楊浩笑吟吟地瞄了他兩眼,說道:“大人一身官服。如此上街可不方便,噪,焦大人。你倆身形差不多,借套衣衫如何?”
楊浩與夜羽一身便服姍姍上街,連一個小廝都不帶,更遑論侍衛了。楊浩這是有意給人形成一個習慣,否則前呼後擁的一幫侍衛保護著上街,如果突然有一天他一個侍衛不帶,而且恰恰就“死”了,那就未免可疑了。
焦海濤真不知道這位楊大人哪來那麼大興致,竟然喜歡逛街,只得耐著性子一路陪同。楊浩遊走街市,一來是想去街上逛逛,找些藉口繼續得罪人,最好是得罪些南唐的武將,這樣自己突然“死掉”才有死掉的理由和可懷疑的物件,不致使趙匡胤疑心到自己假死上來。二來是想熟悉一下金陵形勢。琢磨個適合“死掉”的地步,同時叫人養成自己喜歡上街的習慣。
這樣一來。他這逛街可就是漫無目的了,東逛西逛。信步而行,將近中午,才趕到南唐都城最繁華的鬧市區雞籠。雞籠街十分繁庶,一家家商鋪,扎花坊、綢緞莊、米鋪、肉鋪、屠肆、陶瓷店、藥店,水果鋪……
楊浩東張西望。像只沒頭蒼蛇似的到處亂撞,跟在後面的夜羽夜大人可是走的兩腿發軟。苦不堪言。眼見楊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