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沒聽到殿下說什麼嗎?還不快滾。」
王志早就不喜這些人的做派,現下能走自然樂意,他可不在乎什麼顏面不顏面,告了罪立馬就離開了畫舫。
轉頭回望這一片燈火如晝,王志只覺得可笑。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可悲啊可悲。
王志離開後,畫舫內的眾人也越發的沒了正形,往日裡正人君子的形象全都拋諸腦後,眼裡心裡只有面前的美人和美酒。
江韞玉身旁是碧波湖最大畫舫的花魁,名喚明月。
明月姑娘容貌絕美,氣質清冷高貴,猶如寒雪中盛放的梅花,傲骨天成。
她自己也是有名的才女,不少人一擲千金只為做她一夜的入幕之賓,但也只能抱憾而歸。
江韞玉當時選她也只是因為她身上的氣質和楚昱寧很像,不像那些庸脂俗粉一見面就想往他身上撲。
明月姑娘對他也不是無意,不然也不會親自來作陪。
眼看時間不早了,江韞玉攬上明月的肩,笑著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玩,我就不奉陪了。」
明月一怔,這幾日江韞玉對她總是帶著幾分距離,別說攬肩,兩人其實私下也沒說過幾句話,都是明月彈琴,江韞玉在一旁處理公務。
楊忠表情曖昧的說:「如此美人,殿下今夜艷福不淺啊。」
沒管身後眾人下流的調笑,江韞玉徑直攬著明月出了畫舫,坐上離開的小船後立馬鬆開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抱歉,冒犯姑娘了。」
明月一愣,從未有人如此認真的對她道歉,更別說還是身份如此高貴的貴人,她笑著說:「無妨,殿下不必介懷。」
她笑著不經意問道:「殿下如此急切的趕著回去,可是府裡有美人等?」
這句話像是隨意話家常,但只有明月知道,這何嘗不是她自己的私心。
「沒有美人。」
還沒等明月開心,就聽到江韞玉說,「是心上人。」
雖然這幾日江韞玉在楊忠等人面前表現的浪蕩不羈,但只有明月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的溫潤守禮。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江韞玉這樣的表情,身後是點點燭火構成的繁華,他們背著光,江韞玉望向黑暗中的遠方,明明沒有光,但他眼中像是映入繁星,點點星光,皆是柔情。
她本來以為他只是不喜歡歡場女子,覺得髒,卻原來只是因為有了心上人。
阿孃總說不要相信男人的嘴,世上男人多薄倖,要用心去感受,這人到底是不是可以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男人的真心,卻不是對她,而是對另外一個人。
兩人良久無言,半晌,明月說:「那她一定很幸福吧,有殿下這樣好的人喜歡。」
「他很好,非常好。」
江韞玉見身旁的明月表情落寞,稍一想,便知她在想什麼,他沒怎麼安慰過女生,但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
「你也很好,總會遇到那個真心對你的人。」
晚風微涼,一陣風襲來,吹得衣衫單薄的兩人一顫,剛好船靠岸,江韞玉將孫海的外衫拔下遞給明月,對孫海吩咐道:「送明月姑娘回去。」
明月怔怔拿著衣衫,一陣風吹過,不自覺打了個噴嚏,她將外衫披上,與一旁還沒回過神的孫海面面相覷。
她笑著說:「勞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