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都做不到,又怎麼來勸我呢?”
君從樂笑得更大聲了,她緊緊抱著懷裡放置著木劍木簪的長木盒,像是在擁抱著真正屬於自己的最後一點東西。
周圍依舊是定格著的時間畫面。
也許是收到情緒的影響,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巨大古樹上飄落紛紛枯黃樹葉,如同哀悼那不能再觸碰的過往。
姜時時默默把遊無肆的手拽得更緊了。
騙人是不好的行為,壞哥哥這是有誠信有道德,實話實說而已!
就是……
似乎在這種情況,這麼說也確實不太合適。
同樣聽到極纖領主說話的寧景山已經從傻愣的狀態轉為哭喪著臉,可不是嗎?連自己都做不到,還怎麼去說服別人!
大佬啊大佬!
平日裡語言的藝術都能修到滿級,怎麼到了這種關鍵時候,突然就誠實起來了!實在是不應該啊!
哪怕不想說什麼善意的謊言,也總得委婉些吧?這直接了當的兩個字,不僅對極纖領主造成二次刺激,也實在是把他們這些圍觀的給整不會了!
寧景山恨不得以身代之!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極纖領主叫的是遊大佬的名字,跟他這個小嘍囉可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再說了,他也實在是做不到大佬這任由極纖領主又瘋又狂又笑還依舊保持八風不動淡定依然的模樣啊!
但願遊大佬還有後招,欲揚先抑,也不錯……
“我如果是你,確實做不到你說的拋棄過往、忘記過往,也沒辦法放下過往。”
遊無肆依舊坦然,直視著眼前的君從樂,字句清晰,繼續說道:“但我不會回頭,我會依舊往前走下去,就算沒有路,也會再開出一條新的路!一條續接過往的新路。”
說到這,他目光微微往下移動。
落在那枚神道木簪。
半晌,遊無肆才繼續說道:“你難道只想停下回頭,而不去試著摸索新的道路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如果連你都停下了腳步,那又還能談什麼過去,談什麼放下?”
君從樂若有所思,她紅唇微動,想再說些什麼,可過了良久,只是垂眸看著自己連曾經都抓不住半分的雙手。
喃喃自語道:“我做得到嗎?”
“我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也沒有人能知道。”
遊無肆語氣依舊淡淡,繼續開口:“我只清楚,你不去做,就再也沒有誰能做得到。”
枯黃樹葉依舊在飄落著。
像是密密麻麻的雨,飄往君從樂的身上,粘在她的髮間,落在她的衣襟。
她如夢初醒。
抬起頭,眸中光芒閃爍,注視著身前的喪屍王,堅定開口道:“只剩我,也只有我,就算沒有路,也必須要走出一條路。”
姜時時感覺壞哥哥在和極纖領主打啞謎。
什麼路不路又做不做得到的,
好像只有他們兩個才懂的樣子!
大概是在說要把毀滅的世界重建之類的話語?可是,毀滅了的東西,又怎麼能重建起來呢?所有…都已經消失了呀?
他不懂,大概就是因為不懂,才聽不明白這段對話。
問題也不是很大。
反正看起來極纖領主也被壞哥哥說服了,不再是渾渾噩噩的樣子,眼睛亮閃閃,渾身上下還都散發出拼搏的鬥志。
一旁的寧景山也沒怎麼聽懂大佬的勸說,雲裡霧裡的,像是在說什麼禪語,還有種挺勵志的感覺。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極纖領主還真就聽進去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當場鼓掌,為大佬這場足夠精彩的‘向前走’演說鼓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