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老闆陪著笑,走到周溫登旁邊請周溫登點菜。
周溫登大手一揮,說道:“莫急!等黃相公來了,請黃相公來定。”
酒樓老闆小雞啄米一樣說道:“頭翁說得有道理,該如此,自然是如此。”
說完這話,酒樓老闆就坐到了兩個弓手那一桌上,讓店小二端上了豬耳朵,醋溜魚等幾個小菜上來。他生意也不做了,盡在那裡和兩個弓手套近乎。
過了一會,這場“酒席”的正主,黃桂吉黃秀才,終於從主街上走了上來。
看到黃相公走了上來,周溫登哈哈大笑,主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討好地走到了樓梯邊上,一邊作揖一邊說道:“黃相公果然給周某人臉面,從和莊那麼遠的地方過來吃周某人的酒!”
黃桂吉苦笑了一聲,臉上卻滿是灰敗神色。
他也不和周溫登還禮,只是搖頭嘆息了一聲,自顧自坐到了桌子上。
周溫登看了看黃桂吉的臉色,臉上有些奇怪。他看了看酒樓的老闆,發現那老闆也是一臉不解神色。
周溫登揮了揮手,說道:“上菜來吧!撿些下酒的菜端上來。”
說完這句,周溫登就陪著笑走到了黃桂吉身邊,慢慢坐了下去。
“我聽說黃相公剛從府城回來?”
黃桂吉說道:“然也,我去看了看幾個同年。”
周溫登哈哈大笑,討好地說道:“果然是讀書人的雅事,不是我們這些粗人可以明白的。”
黃桂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周溫登見黃桂吉的樣子,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了?”
黃桂吉嘆了一口氣,說道:“天塌下來了!”
周溫登臉色一沉,暗道不妙。
看黃桂吉的樣子,顯然是出大事了。黃家招惹到大人物了?還是不小心得罪府城裡的官爺了?總之顯然不是好事情。
周溫登當然不希望黃桂吉出事,周溫登這些年好不容易結交到黃桂吉這樣一個“士人”,當真是不容易。也就是那年黃桂吉家裡在縣城開了一家布莊,周溫登主動上門幫黃桂吉趕走了那些來潑髒水搞事的同行,黃桂吉才捏著鼻子交了周溫登這樣一個“捕快”朋友。
交了黃桂吉這樣一個秀才朋友,周溫登感覺自己在縣裡的地位都高了一些。平日裡其他的捕快都高看了自己一眼,就連酒家勾欄裡的老闆招呼自己時候都更客氣了一些。
周溫登這些年投資了不少感情在黃桂吉身上,就希望這個年輕的秀才能更進一步,能中個舉人。如果黃桂吉中舉,他周溫登就當真要雞犬升天,成為縣城中的風雲人物了。到時候黃桂吉如果能在縣老爺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周溫登成為捕頭都有可能。
然而周溫登此時看黃桂吉的樣子,似乎是遇到大麻煩了。
很大的麻煩。
自己這些年的投資全白費了?
周溫登看著黃桂吉,突然覺得黃桂吉的樣貌有些可惡起來。
黃桂吉卻沒有注意周溫登的表情,只是在那裡嘆氣。
連嘆了幾聲氣,他才說道:“齊王上奏天子,將科舉停了!”
周溫登聽到這話愣了愣,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科舉停了?
那官老爺從何而來?那以後秀才們算什麼?
這天,要翻過來了?
第一千三十四章 翻臉
周溫登坐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他大驚小怪,實在因為這科舉是天下第一大事,周溫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科舉都能停下來。
這內丘縣的各行各業,哪個生活領域,不是被科舉左右?
比如那正街上的米店、布莊、鹽醋醬油鋪子,哪一家不是有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