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祝我們都有好運氣,好好活著,弄清一切,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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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途這篇日記佔了好幾頁,秦究手指壓在日記本的中縫上。
他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某一行,腦中突兀閃過一段模糊的畫面……
那應該是某個夜晚,他面前停著一輛車,黑色,車窗上流淌著路燈的光,隱約能看到車裡人側臉的剪影。
很奇怪,明明時間、地點包括車的全貌都毫無印象,偏偏那塊窗玻璃在畫面中異常清晰。
他一手扶著車頂,彎著腰敲了敲車窗。
不記得自己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了,逗趣?找茬?挑釁?
總之他等了一會兒,車窗並沒有降下來,喇叭卻響了一下。
他也不記得喇叭響的意思了。
也許是車裡的人在反挑釁?請他拿開手別礙事?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他直起身,那輛車便頭也不回地開走了。
畫面像飛鳥一掠而過,等他再去回想時,就只能捉住最後一點影子——
他抱著胳膊靠著路燈,看著倏然遠去的車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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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1號禁閉室裡。
遊惑搭在後脖頸上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他從睡夢中驚醒,卻在醒來的瞬間忘記自己夢見什麼了。他揉了揉脖子抬起頭,半睜著眼看了一圈四周。
一片漆黑。
並非那種關了燈的黑,而是徹徹底底眼盲式的的黑暗。
遊惑的眼睛曾經受過傷,對這兩者的區別非常敏感。
當初在醫院休養的時候,他在這種黑暗中生活了將近一年。
一年,對於眼盲又缺失記憶的人來說真是漫長得很。
他會長時間地陷入沉默,以免問出什麼蠢不自知的問題。又或者長時間地處於懨懶睏倦中,悶頭睡覺,以免做什麼都得摸瞎試探……
那太弱勢了,他不喜歡。
久而久之,反倒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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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他有點情緒缺失,喜怒哀樂的表現太淺了,連好奇和疑惑都很少。
他卻沒當真。
這也就是沒碰到人而已,搞來八個監考官圍成一圈,他的情緒絕對不會缺失。像001那樣的,一個就夠。
而且現在,他還有了一絲疑惑。
上一場考試關禁閉的時候,屋內擺設原封不動,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這次怎麼睡一覺起來就瞎了?
這輩子最怕的事情……
這禁閉室究竟用了什麼傻比演算法,認為他會怕瞎?如果真的怕瞎,為什麼之前關禁閉毫無反應?
遊惑在黑暗中坐了片刻,又一臉冷然地趴回桌上。
禁閉室寂靜無聲,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的動靜。
他淺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無聲眨了幾下,用手肘抵住眼皮,不一會兒就重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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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裡,時鐘又挪一格。
對監考官而言,三個小時的禁閉時間眨眼就過。
時鐘“當——”地一響,078驚魂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走,該把那兩……021?”
話沒說完,他就發現二層船艙里根本沒有021的身影。
“奇怪了,剛剛明明還坐在地毯上玩手機呢。”078納悶地咕噥著。
他料想幹脆小姐可能去衛生間了,以對方的性格不太可能錯過時間,於是沒多管,先行下了樓。
結果一下到底層船艙,他就看見021站在1號禁閉室門前,剛把門推開一條縫。
“你在這啊!”078說:“我說呢,怎麼一轉眼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