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驚得遠遠的。
第二年,小院裡不見了燕子。從此,小院裡便沒了安寧。
………【第七章 紅花桃,白花桃】………
那個地方,背靠青山,三面環水,那個地方,天是那樣的藍,雲是那樣的白,水是那樣的清亮。就在一個飄著雨的秋天裡,一個女孩誕生了。
那個女孩生得不太是時候,她已是爹*第三個孩子,她的到來給爹*肩膀更增加一份負重,由於父親弟兄三個,子女皆多,到了她的時候,一看是個女孩,爺爺奶奶不再幫忙帶孩子,爹媽要上工,隊裡規定是不能帶孩子上工的,爹媽只得把孩子放在家裡,讓孩子睡在床上,孩子小,不能翻身,除了會哭,就是睡覺,這樣,爹孃就省心了一些。
女孩一天天長大,能翻身,能爬行了,在家裡,幾次滾落下了床,爹孃沒辦法,只得讓當會計的爸爸用揹簍揹著算賬,算工分,每天揹著到處跑,早上餵飽,塞好尿片,裝進揹簍,到了中午,同樣餵飽,換上尿片,又被父親揹著到晚上。
日復一日,女孩漸漸長大,爹孃給它再添得一個小妹妹,她叫妹妹么妹,妹妹叫她三姐。三姐和么妹活像一對雙胞胎,同樣圓圓的臉,同樣大大的眼睛,穿著同樣花布的衣服,梳著同樣的髮辮。三姐很斯文,愛哭,么妹聰明眼巧,眼睛透著堅強。一次,爸爸媽媽要上工了,妹妹竟然嚷嚷著說:告,告,我不得照三的哈。(注:地方語,告,就是試一試的意思,照,就是照看的意思。)好多年過去了,這句話一直成為姐妹倆成長曆程裡的一句名言。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家門前被爹媽栽上了一株桃,一株梨,一株李,再在李樹傍邊栽了一株葡萄,一到春天,梨樹最先發芽,梨花開過開李花,李花開過開桃花,庭院前彷彿是一塊開不敗的花田。
花開過後,梨樹結上綠油油的一樹李,桃樹結滿白花花的的一樹桃,李樹綴滿清脆脆的一樹李,姐妹坐在門檻邊,仰望著綠油油的李,白花花的桃,清脆脆的梨,眼巴巴的,望著,盼著,要知道,那桃李梨香香甜甜的汁是世間最美的玉液瓊漿。
終於,桃子長大,白裡透著紅,李子長大,泛著淡淡的黃,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葡萄也結上了一串一串的綠綠的小果子,猶如一串串綠色的珍珠掛在枝條與藤蔓間,甚是好看。最吸引人的要數那一樹白花花的桃子了,一個個白裡透紅,一個個拳頭那麼大,光看著,就讓人忍不住留口水。大人們說,這叫白花桃,果子個頭大,遠遠看去,白白的,走近了仔細看,就會看到果子白裡透著紅,彷彿如一張張白裡透紅的小臉。
三姐和么妹負責看家,照看門前的果樹,照看家裡的小雞小鴨,那門壩前白花花的一樹桃子呀,要是哪時忍不住摘下三兩個來,大姐就吩咐了,放在桌子上,不準偷吃,要等到爸媽回來一起吃,於是,小姐妹倆只得眼巴巴的坐在桌子邊上,唾液延綿著掉了一地。
後來,爸媽在庭院右邊的空地上也栽上了果樹,有橙子樹,毛桃樹,還有一棵無花果,一棵紅花桃。
紅花桃葉子沒白花桃的寬大,稍顯細長一些,紅花桃的果子沒有白花桃那麼大,長大的時候,會慢慢變成淡淡的紅色,紅花桃成熟了,摘下一個品嚐,甜裡透著酸。等到那白花桃成熟了,摘下一個,還沒入口就嗅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用水洗乾淨,輕輕咬上一口,桃汁沁入喉嚨,粘了嘴巴,甜到心裡。
時光飛逝,歲月流轉,爹媽已年邁,我們已長大,相繼離開了那座庭院,各奔西東。那裡依舊是一座庭院,只是,泥牆樓房已換成磚瓦樓房,只是,青石板路已被石子路代替,只是,門前已不見了那條小河,只是,院壩前已不見了那一株桃樹,李樹,梨樹……也不見了毛桃樹,橙子樹,無花果。朦朧遙遠的記憶裡,抹不去那條青石板路,那座泥牆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