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是,像南山這樣的人,既然是送人,送的必然是最好的。
大白馬甩脫了水裡似蛇似蜥蜴的怪物,又往前走了一段,褚桓就聽見了濃霧深處傳來的若隱若現的咆哮聲。
眼前的濃霧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恐怖電影中的各種生化汙染,出於科學常識,褚桓唯一能接受的解釋,就是這些怪物都是受到了某種汙染或者輻射,成了異常的變異種。
這麼一想,怪物倒沒什麼,但是小禿頭吸入了這麼多霧氣,會不會有問題?
&ldo;怕不怕?&rdo;褚桓輕聲問。
小禿頭和小毒蛇對視一眼,一改方才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模樣,同時挺起胸。
褚桓嘆了口氣:&ldo;小崽子們……&rdo;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狗屁不懂的小孩才會在無法探知的危險面前,這樣大言不慚地挺胸抬頭,以示自己無所顧忌。
反正也沒人指望他們真的承擔什麼責任。
褚桓:&ldo;我現在算是明白,你那個花骨朵小姐姐為什麼沒事就以打哭你為樂了。&rdo;
大白馬的腳步有些遲疑,褚桓的心裡也是一樣。
這經驗頗為豐富的一人一馬都已經判斷出了,吼聲傳來的方向很可能就是對岸的離衣族,現在小禿頭全家都在那邊……唔,南山也是。
褚桓一想到南山,心裡就不由自主地有些焦灼。他覺得自己不見得非要再見南山,只是好歹有個隻言片語,告訴他南山還好好的也行啊。
焦灼就像心裡的一把野火,撲是撲不滅的,因此褚桓難得遲疑。
可是野火燒著他的胸口,卻沒有燒壞他的腦子,一頓之下,褚桓微微撥轉了馬頭:&ldo;不,我們還是先回對岸去。&rdo;
大白馬會意,小禿頭和小毒蛇卻對大人的反覆無常茫然不解‐‐他鎮壓了哭著喊著的小禿頭,也要帶他們回族裡,怎麼突然又向後轉了呢?
大白馬追隨著水流,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跑去。
南山畢竟是一族之長,是成年人,但小禿頭不是,這煩人的小崽子技能點都加在爬樹和惹事上了,褚桓不可能帶著他闖進未知的危險。
他決定以最快的速度,先把小禿頭送走,暫時託付給沿途住在山裡的村民,再自己趕回來過河去離衣族聚居地。
&ldo;這次我們最好別迷路,&rdo;褚桓不知不覺地切換成了漢語,低聲說,&ldo;我最好還來得及。&rdo;
否則萬一那邊出點什麼事,難道他要負責把這討人嫌的崽子養大嗎?
褚桓低頭看了小禿頭一眼,心裡苦悶地想:&ldo;那我還是乾脆死在那給美男殉情好了。&rdo;
可惜,計劃始終是趕不上變化,&ldo;現實&rdo;之所以被稱為&ldo;現實&rdo;,就是因為永遠都和設想的大相逕庭。
原本高速奔跑的大白馬猝不及防地尥起了蹶子,大白馬吃痛地哀鳴一聲,它前腿一軟,腳步登時亂了,幾乎就要跌倒,然而大概是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人,它連連踉蹌,到底還是拼命地站住了。
褚桓看見大白馬的大腿被什麼東西抓出了一道傷口,細細的血跡流進了河水裡。
小禿頭瞪大了眼睛,說了一個褚桓沒聽過的詞,褚桓一把捂住他的嘴。
&ldo;噓‐‐&rdo;褚桓凝視著馬腿上的傷口,全部的精力卻已經調動到了耳朵上。
這種時候,他無比希望自己手沒有那麼快,交槍交得沒那麼積極。
一道快得不可思議的黑影突然從水中暴起,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