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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罩著一股子陰鬱之色,她不由心中唏噓。

自己馬上就要走了,打個不適當的比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顧夕顏朝著瓶兒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們都出去。等屋裡只剩下她們倆人時,顧夕顏不由拉了顧夫人地手,意味深長地道:“母親,你太辛苦了。等我嫁了,你就帶著盼兮回江南去吧。那裡有你的族兄族嫂,還有高堂,就是吵吵鬧鬧,也比這裡要讓人心裡舒坦些……”

顧夫人驚詫地望著顧夕顏。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顧夕顏索性把話挑明瞭:“我前幾天到外院去看了盼兮的。小小一個人兒,那麼高的書桌,坐得筆直,端端正正地在那裡練大字呢。旁邊伺侯的人在一旁打扇,嘴裡不停地勸他哥兒歇會吧,等會再練,盼兮猶豫了一下,跟人說母親吩咐我了,要聽先生的話,先生讓我寫八張紙,我還只寫了三張紙呢,那小廝討好他,哥兒歇著,我幫哥兒寫,定叫那先生看不出來……好好一個孩兒,再這麼下去,可就全毀了。母親,他可是你以後的盼頭啊,可不能讓人給這麼糟蹋了……”

顧夫人聽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黃黃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來。

顧夕顏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那平和而安閒的模樣。

做為女人,她這一生都恐怕都體會不到琴瑟合鳴的滋味了,就象一朵花,還沒有開就凋謝了。

同樣是女人,顧夕顏心裡滿是憐惜。她說話的語氣誠懇而真摯:“盼兮本性純善,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讀書的毅力。江南遍地是名師,你苦個十年,就也望到了頭。母親,早點回江南去吧!”

顧夫人側過臉上,淚珠子如雨似地落了下來。

八月十七日掌燈時分,顧夫人和田嬤嬤到了勿園,還破天荒地帶著顧盼兮。

因為明天就是出嫁地日子,從體芳齋請來給新娘子洗浴的兩個師傅正在幫顧夕顏洗澡,顧夫人望著空蕩蕩地屋子問惠蘭:“東西都收拾齊了嗎?”她是指顧夕顏平日時用慣了的小物件。

惠蘭笑著著了大榻小几上一個小小柳條箱子,道:“東西都在這裡了。”

顧夫人一怔。

她出嫁的時候,可是收了十幾個柳條箱子。

“怎麼只有一個箱子!”顧夫人脫口問道。

惠蘭笑道:“姑娘平日裡也不太講究,只有這一箱子東西。”

顧夫人開啟柳條箱子一看。只有些平日用的鏡子、梳子和綾巾一類的東西。她這才發現,顧夕顏平日的生活有多簡單。好象略一收拾就可以馬上離開似的。

她不由恍惕了一下。

顧夕顏已洗好了澡從旁邊的耳房出來了。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細棉布做的褻衣褻褲,鴉青色的頭髮溼漉漉地隨意綰在頭上,可能是耳房洗澡受了熱的原因。素淨的臉龐面頰微酡,大大的眼眸水氣氳氤,眼宇間竟然帶著一絲渾然天成的豔麗。

她給顧夫人行了禮,體芳齋派來的四個師傅也魚貫著從耳房裡出來了給顧夫人行禮道喜,田嬤嬤給了四個師傅各一個封紅,師傅們道了謝要告辭,顧夫人卻道:“師傅們難得來一次。不如也幫著姑娘陪房的丫頭們洗個湯浴。惠蘭,杏紅還有瓶兒,你們都去準備準備吧!”

大傢俱都一怔,只有杏紅,面色大變。

顧夫人笑道:“姑娘這是在顧家呆的最後一晚了。大家也不必拘這個禮了。”說著,又讓田嬤嬤掏了幾個封紅出來。

體芳齋的師傅們接了封紅就去準備了,田嬤嬤則把幾個丫頭帶了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了顧夫人、顧夕顏和一直規規矩矩坐在一旁象小大人似的顧盼兮。

顧夫人讓顧盼兮給顧夕顏叩頭:“你姐姐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你好好給姐姐叩幾個頭吧。記得認真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