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地點了點頭。
我喜出望外地抱住他,“真的能去嗎?你跟我一起?”
他學著我的樣子,皺了皺鼻子說,“我準備欺負一下泥鰍,把政務都交給他。新年的時候偷偷帶著我家的阿寶,永昌一遊。”然後,他附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所以作為報答……你今夜是不是要負責盡力地取悅為夫……”
他的話音剛落,桌上的燭火“啪”地一下熄滅。
新年年會,是天朝所有子民的大事,這一天,男女老少都要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在夜晚的時候,齊齊趕集看熱鬧。這一夜的永昌,將沒有黑暗,通宵都有人點燈,表演節目,狂歡一直持續到第二日破曉。子時的時候,由王宮準備的煙火會準時在天空中燃放。除了煙火之外,永昌的年會上還有很多浪漫傳統的遊戲,比如連理錦,鴛鴦燈,面具迷,據說成就了許許多多的好姻緣。
一大早,夏夏就向我告假去找湛鋒了。黃昏的時候,剛忙完政務的姜卓就陪著我到絲紡官那裡找衣裳。
絲紡官看到姜卓,整個下巴呈現脫臼的狀態。絲紡司雞飛狗跳,很多做女紅的繡娘直接嚇暈了過去,導致本來就混亂的場面只能用失控來形容。
姜卓說要找兩身平民的衣裳,就更是把絲紡官震得啞口無言,最後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又是一陣近乎瘋狂地搜尋。姜卓以前經常微服出宮,找到一身合適的衣服應該不算太難,絲紡官之所以如此驚訝,大概是沒想到能這般得見天顏。之前多半都是言默代辦的。
“你這個王當得真失敗,人人都這麼怕你。”我壓低聲音對他說。
他耍賴一樣地抱著我說,“只要你不怕我,那我就不算太失敗。”
絲紡官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捧著兩套衣服遞到了我們面前。姜卓嚴肅了臉色,一本正經地接過,轉身就拉著我步出了異常安靜的絲紡司。可我們沒走幾步,整個絲紡司的叫聲能把屋宇給掀了去,男男女女都在高聲喊著,“剛剛的那個是陛下和王妃啊!天哪!距離不到一步遠!”
姜卓無奈地搖了搖頭,牽著我的手走回了逐日宮。
我換好了衣服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俊挺的男人正瀟灑地甩著手裡的扇子。人啊,無論外表穿著多麼光鮮亮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副好皮囊。若我們此刻同時出現在大街上,人們絕對不會想到這位就是無上蒼王,因為他的長相足夠把年紀隱瞞。
我們站在一起,互相欣賞地看了對方一眼。“陛下和王妃真是相配極了。”言默拍了拍手,然後緊盯著我的額頭,“不過這花鈿不能用金粉,會暴露身份的,要重新畫過。”言默說著就要衝門外喊人,姜卓擺了擺手說,“孤來就可以了,丹紅是民間女子常用的,便取丹紅吧。”
我坐在妝臺前的凳上,他一手抬著我的下巴,一手執了筆,全神貫注地為我在眉心畫花鈿。柔軟的細毫拖著微溼尾翼,一筆一筆地落下。他的樣子很專注,像在做一副絕世畫作的大家。透過窗戶落進來的太陽,用黃昏獨有的光熱,為他的輪廓鑲了一道豔麗的金邊。其實他本身,就具有無與倫比的光芒。
“好了。”他把筆放進言默端的托盤裡,跟我一起往銅鏡中看去。美麗的五瓣花綻放在眉心,我本不施粉黛,卻因為這花朵,而增添了幾許別樣的嫵媚。
“謝謝你,很漂亮。”我對著銅鏡照了又照,由衷地說。只是我的心裡,沒來由地想起了那個沒有點上的硃砂和那個關於蝴蝶谷的約定。
他忽然從身後環抱住我,低聲說,“阿寶,叫我一聲相公,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啊哦,本來說要十一點半的,又超時間了……罪過罪過……
作為補償,明天爭取兩更吧。
新年(二)
“相公……”我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