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來的事情,別人往往想都想不到。
父王是驕傲而又孤獨的,這樣一顆寂寞的心,被她猶如磁石一樣的魅力吸引著,而後像父王自己說的,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
也不知逛了多久,姜瑾瑜看到周圍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大都是天都的戍衛,有幾個管事的,平常也與他相熟。他隱隱擔心有什麼事,很自然地在人群裡面找父王和她的蹤跡,最後,在掛連理錦的大樹下看到父王在很小心地拋牌子。他知道父王心裡想的,因為太過珍愛,所以患得患失,連站在權利巔峰的男人,面對她都是那般地小心翼翼。
看到牌子準確無誤地掛在枝頭,他又是高興,又是失落。等到他們走了以後,他避開阿仕和阿碧,悄悄地把一塊空白的牌子繫到了他們的連理錦裡面。這樣無望而又永遠不可能被知曉的感情究竟有沒有什麼意義,他無法深究,只是愛,並不是單方面能夠結束的事情。就算明知道她永遠不可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那份為她的心情,還是根植在內心深處,只是不能說出口而已。
父王多少是明白的吧。不然就不會有那一封封頂替他的名義寄去無冶的信,他們父子之間有多年沉澱下來的一種默契。其實說到底,這一輩子,他最希望得到幸福的人,一個是她,另一個就是對他最為重要的父王。
因為那個他從小就仰望著的父親,他在成長的過程中,未曾少過愛。
“哥,哥!”門口傳來了茗昌急促的叫聲,瑞雪很少聽到二哥這麼天真活潑的聲音,一時有些驚愣。
茗昌衝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瑞雪也在裡面,連忙輕咳了兩聲,正色道,“瑞雪,你不去看娘,跑到哥哥這裡來做什麼?”
“我剛從娘那兒過來,順便來看看大哥。”因為二哥的臉長得與爹酷似,所以,她見到年輕化的“爹”心裡多少還是會有些緊張和本能的畏懼。而且從小,她的二哥就極少在她的面前笑,成天板著一張寒冰臉,非常嚇人。
茗昌對著姜瑾瑜拼命地使眼色,姜瑾瑜會意,側頭對瑞雪說,“雪兒,你二哥有事要跟我說,你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說如何?”
“是,雪兒不打擾哥哥們了,先行退下。”說著,瑞雪恭敬地給姜瑾瑜和姜茗昌各行了一個禮,假裝退了下去。其實,她姜瑞雪只是表面上恭順而已。
“哥,哥……”茗昌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姜瑾瑜的身邊,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親熱地說,“哥,我有一個問題喲~”
姜瑾瑜推了推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什麼問題?又把誰家的小姑娘弄哭了,要哥給你收拾爛攤子?”
茗昌搖了搖頭,“才不是呢,我最近安分守己,潛心研究政事,哥哥你別冤枉我。我剛剛從娘那兒過來,娘說了一句極為深奧的話。我想被譽為最懂娘心意的晴暖姐夫一定也解不出來,想來想去,只能來問你啦。”
“嗯?什麼話。”姜瑾瑜手中不停,心思卻全被茗昌的話吸引了過去。
“娘說,昌兒,你很幸運,有一隻魚為你放棄了暢遊的人生,你要一輩子記住啊。什麼意思呢?什麼魚啊?我身邊的明明都是人啊,晴暖姐夫,葉舅舅,蘇舅媽,蘇舅舅,應舅媽,劉叔叔,湛叔叔,夏夏姑姑,那些他們家的臭小子們都不算吧?到底魚是誰呢?肯定不是我那成天不知道遊玩到哪裡的師傅吧……”茗昌用一隻手撐著下巴,疑惑地想。
瑞雪從來沒有在大哥的臉上,看到那麼溫暖的表情。那個午後,陽光營造了一個金色的世界,娘說世界上是有天使的,他們都有一雙隱形的翅膀,能渡世人歷苦難的。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有些年頭的信封,那上面是娘極為熟悉的字型,書“姜小魚”三個字。這是在大哥屋子裡發現的,她要不要告訴二哥呢?
算了,瑞雪把信封塞進懷裡,笑著離開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