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鬼打上交道之後，我見過太多恐怖可怕，甚至是絕望的場景了。

在夢境之中，夢鬼大開殺戒，屠殺的人，恐怕也有上千了。

但是活人獻祭，則是給我另外一種無比震撼和難受的情緒。

人被鬼殺，是因為鬼沒有思想意識。

可是人被同類拿來獻祭……

馬面沉默了一會，看著我們說道：“你剛剛不是問鬼城和衙鬼司有什麼淵源嗎？”

“鎮壓鬼城的，便是衙鬼司的一個鬼捕。”馬面的目光落在了陰天子身上。

我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荒謬而奇異的感覺，我下意識地問道：“你該不會想說，這個陰天子，就是坐鎮鬼城的那個鬼捕吧？”

馬面突然笑了笑，然後憨厚地點點頭。

臥槽！

老魯也是一臉的震驚，震驚到似乎都發不出聲音來了。

好半天，老魯像是恢復了意識一樣，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他就是十年前，那個代號木色的鬼捕？”

馬面有些意外地看了老魯一眼。

我看著老魯問道：“你還認識他？”

老魯搖搖頭說道：“只是聽說過而已。”

“聽說他融合的是一隻木頭鬼，鬼化之後全身能變成木雕，刀槍不入，神乎其神。”老魯面色有些唏噓：“後來他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裡。”

這樣一個鬼捕，衙鬼司居然捨得放他來鎮壓鬼城。

鬼城固然是得到了天大的好處，可是衙鬼司和這個鬼捕從中又得到了什麼樣的東西呢？

我看了一眼陰天子，又看了看馬面：“那這和你們扮成這模樣有什麼關係嗎？”

馬面說道：“他維持木雕的形態，每過七天便可以恢復一次人身。恢復人身之後，由於他身上陰氣過重，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只能用泥裹全身，扮做牛頭馬面的模樣才能靠近他。”

老魯還沒反映過來，我第一個先愣住了：“什麼意思？你說今天他就會恢復人身嗎？”

桌臺上半米長的白蠟燭，忽然快速地燃燒了起來，大滴大滴的燭油往下淌。整根蠟燭眨眼之間便只剩了巴掌大小。

馬面看了一眼蠟燭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時候，大殿之上，陰天子的雕像，先是手指突然微微地一動，繼而整個手掌握成了一個拳頭。

那個雕像，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邁步走下來：“睡了好長一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