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黑下來,不遠處賀家的高門上,掛著兩隻怒呼喊嗎大大的燈籠,隨著風輕擺,映著底下的兩頭石獅忽明忽暗。
終於,在她腳麻掉的時候,一輛馬車行來,停在了賀家門外。隨行小廝麻利的擺好馬凳,冰封住一樣的大門也有了動靜,幾名家僕提著燈籠迎出來。
須臾,車簾掀開,男子自車內出來,穩步踩到地上,一方斗篷將他身形遮住,卻難掩腰身偉岸。
他神情清淡,抬腳踩上石階,邊上,盡責的僕人早早幫他打燈照路。
見此,孟元元想也沒想的追出去。可還未到臺階下,就被一個高壯的門房管事攔住。
“大膽,什麼人!”管事呵斥著,出手就是一把猛推。
孟元元身影纖瘦,與對方差距懸殊,只能後退兩步。而這廂的吵嚷聲並沒換來男子的回
頭,依舊自顧的邁上臺階。
“秦二郎!”孟元元躲開管事的手,衝著男人背影喊了聲。
嬌柔的聲音劃破了冷夜,同時,男子的腳步頓下。
他抬手,家僕們連著門房管事,一齊識趣的退出一段距離。
而後男子回身,身形立於臺階上,目光落在階下的孟元元,黑夜中看不出他的情緒。
孟元元走上前去,揚起頭顱,隨後一把扯開臉上的頭巾:“公子,許久不見。”
燈籠的柔光灑落在這片地方,同樣映出了面前男人的眉眼。還是那副讓人稱讚不已的好看麵皮,以及拒人之外的冷淡。
他也在看她,四目相視。
良久,賀勘唇間送出兩個字:“元娘。”
跑到管事面前,氣息不穩的顫著:“是我打碎的,我去跟夫人請罪。”
壽辰鬧出這麼大動靜,管事自然不敢往前廳那邊跑,後宅事兒都在藍夫人手裡。管事想了想,也就這樣定下,讓一個小廝去了朝裕院。
安氏趕過來的時候,鬧劇已經過了大半,眼看著並沒有朝她預想中的走,而是鬧到了朝裕院。讓藍夫人知道了,怕是後。面再不會讓她來插手管事情了。
面對如此多人,秦尤心中也犯怵,他是想來抓回孟元元,不想事情鬧大,誰成想這小女子跟個刺蝟一樣,這樣扎人。
到了如今這步,是誰也走不了了,都在等著朝裕院的訊息。
過了一會兒,方才去報信兒的小廝跑了回來,說是讓人都去後門處的一見暖閣等著。
孟元元心內稍松,但是並沒完全放鬆。賀家不想承認她的存在,這是她從開始就知道的,如今秦尤過來,萬一就趁著這個功夫……
身子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她實不敢往下想。眼下這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於在城裡等候的郜居,她這種終究是去不成了。
再看秦尤,兩個家丁時刻盯著他,生怕他鬧出什麼麻煩。
一行人到了暖閣,安氏先一步走進去,臉色不太好,可如今這事情她也不能管,只能等藍夫人。
巳時早過,暖閣內瀰漫著,奇怪的氣氛。
秦尤惡狠狠的盯著孟元元,似要將她刮掉一層皮,幾番嘴中罵罵咧咧,秦家逃婦回去受家法之類。
這時,閣門開啟,藍夫人在銀嬤嬤的攙扶下走進來。今兒是好日子,人身上的衣裳華麗又喜氣,盡顯一番貴氣。
進門後,她先是看了眼正中的邋遢男人,眼中閃過厭惡,而後又輕掃了一眼垂。首不語的孟元元,這個紅河縣來的女人,還真是個麻煩。
一路而來,大體事情已經瞭解。是秦尤來抓孟元元,孟元元故意打爛酒罈將事情鬧大。
“到底怎麼了?”藍夫人於軟椅上坐下,手往扶手上一搭,腕子上露出精緻的鏤空雕花和田玉手鐲。
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兒,來了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