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話雖是這般說著,只那藏在袖子裡的手卻是將帕子揉捏了半晌。
其實,任氏早就十分不耐了。這許娘子來便來了,只一坐下便不帶動窩的。任氏幾次三番暗示之下,許娘子卻像是一無所覺,只一徑拉著她閒扯,倒叫她有些心焦起來。
只是許娘子身份特殊,任氏背地裡再是有急事,卻也不好過於怠慢了她去,因此只得耐下心來陪對方閒扯,心中卻也有些發急。
她好不容易才在王晉身邊打通了一個缺口,又與姜嫣約好了說辭,只沒想到許娘子突然來訪,倒叫她一時脫不開身去,姜嫣只怕在沁竹院裡等得急了。
不過麼,叫姜嫣等一等卻也沒什麼。任氏意態閒適地端起了茶盞,淺淺啜了一口茶。
現在的任氏稱得上勝券在握,所以她一點兒也不著急,便叫那姜嫣等一等,煞一煞她的性子。總歸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任誰也扭轉不過來的。
而只要一想到小宋氏那一家子從此再不會來禍害自家兒子,任氏真是睡著了都要笑醒過來。
更何況,這裡頭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若宗哥兒與安哥兒能從此得了王襄的青眼,她這個做孃的也算安心了。
想到此節,任氏心下忍不住地漫上歡喜,對於傅珺的突然來訪便也未覺出什麼來。她含笑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直直的,手裡還端著茶盞,提著盞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茶葉,瞧著很有幾分官太太的氣派。
傅珺一走進屋裡,許娘子便即站了起來,恭聲道:“姑娘來了,我正與大舅太太說話呢。”
傅珺笑吟吟地道:“我還說許管事去了哪兒呢,卻原來在大舅母這裡,倒也真是巧。”
許娘子笑著道:“因姑娘前些時候說了,要將寧波府那邊送來的新茶給各房送一些,我便是來送茶葉的。”
傅珺含笑點了點頭,上前兩步給任氏見了禮,笑道:“給大舅母請安。離家這些日子沒見,甥女時常便念著您呢,這一回府呀,連錦暉堂我都沒去,便先到您這裡來了,您說我可有多想您呢。”
任氏聽了這話,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情緒,面上的端莊之色卻是更甚了,端足了架勢和聲道:“你這傻孩子,怎麼這會子便過來了?不在屋裡歇歇麼?”
傅珺笑道:“甥女急著想見您呢,所以便直接過來了,還望大舅母莫嫌我唐突。”說著便用一雙明澈的大眼睛看著任氏,面上笑意盈盈,顯得十分親近。
任氏當下便暗自冷笑了一聲,只覺得自己從前是高看傅珺了。這麼個娘死爹不疼的孤女,可不就是怕被人冷落的?
而再一想傅珺此前在茶樓裡的表現,任氏心裡便又添了兩分惱意。
雖然心中思緒紛雜,她的面上卻仍是一團和善,柔聲道:“我如何會這般想?快坐著吧,這幾日可是累著了。”
第228章
傅珺便告了座,又叫青蕪與青蔓捧上了禮物,細言細語地道:“這串檀木沉香串兒是給您的,紅瑪瑙串兒大表姐與二表姐一人一個,這黃玉佛墜兒是給大表嫂的,另還有兩方玉鎮紙是給兩位表哥的,這尊青玉佛則是大舅舅的。東西雖不值什麼,卻皆是在佛前開過光,又請了明通法師誦了一個時辰的經,最是靈驗吉祥的。”
任氏見傅珺捧出來的禮物,雖不見名貴,卻是樣樣精緻,就是她想挑眼也挑不出什麼來,心裡也說不出是何滋味,只得笑著道:“你還準備這些做什麼?都是一家子親戚,何必如此見外?”
傅珺便笑吟吟地道:“正是這話呢,都是一家子親戚,總要相親相愛才好。大舅母說得太對了。”
傅珺這番話似是意有所指,任氏聞言表情便是微微微一僵。她微微垂首,將手裡的茶盞擱在了桌上,藉機抬眼打量了傅珺一眼,似是想要從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