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丫頭?
她被人強擄失貞。難道還該謝謝傅四不成?
姜姒捏住帕子的手指握得生疼。這異樣的疼痛逼回了她湧出眼眶的淚水。
這一切都怪傅四!
若是那天傅四乖乖去了清味樓。乖乖在畫梅軒裡等著劉競,她姜姒又何需受這等奇恥大辱!
總有一天,她要將這一切都討回來。
連本帶利一併討回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中了暑氣?”鄭氏拉著姜姒的手搖了兩搖。
姜姒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青白交加。眼眶卻微微發紅。
“哦……我無事。就是才走多了幾步路。”姜姒拉回心神。勉強笑著道。
鄭氏順著她方才的視線看了看傅珺,眼神微微一縮,復又拉著姜姒坐在了身邊。柔聲道:“那你先歇一會罷。”
姜姒便坐在了鄭氏身邊,兩個人一面向荷塘裡撒魚食餵魚,一面說著閒話,不知道的人瞧見了,只怕會以為這才是一對母女呢。
不一時便有丫鬟來報說將要開席了。姜姒便向鄭氏告了罪,自去了許家所在的綵棚。傅珺與陸緗也分開了。
今天的宴席雖說帶了個“蓮”字,但顯然鎮東侯夫人不似平昌郡主那般講究,宴上的菜品仍是按著規制來的,最後還上了炙鹿肉。
傅珺覺得,大夏天的偶爾吃一回燒烤倒也不錯,只可惜沒有冰啤,荷露麴酒倒是有的,但那味道偏甜了一些,傅珺喝不慣。
宴席過後,便有一隻又一隻的小舟畫舫載著貴女,於湖上泛舟採蓮,權作消食。
傅珺沒上船,而是帶著涉江並青蔓兩個去了薔薇圃。
她至今仍對水上運動有些牴觸,還是在薔薇花下小憩為上。可惜陸緗因要帶著幼弟玩耍,便婉拒了傅珺的邀請,只含笑道:“我這可是要緊的事,萬不能有差池。”
說這話時,陸緗的眼中多少含著一抹嘲意。
也是,她負責照管繼母所出的弟弟,若是有半分差池,旁人想得可就多了。
傅珺便提議:“要不我陪你可好?多一雙眼睛幫你看著也更穩妥。”
陸緗卻是搖頭道:“罷了。你離我遠些罷,本來你身上事情就不少,何苦再沾上我?”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便有些低,“上回借琴之事,已經為你招了不少麻煩,我可不能再給你添亂了。”
她語聲雖低,然態度卻很堅決。傅珺知道她性子堅定,說出的話絕不反悔,倒也不好再堅持,於是二人只得分開行動了。
傅珺揀了一方石凳子坐了,涉江替她打扇,青蔓便在花架上翻找未開盡的薔薇花,說是拿回去曬乾了做乾花串兒。
涉江便嗔她:“府裡那麼些花兒還不夠你頑的,這時候又來弄這些。你這都多大了呢?”
青蔓一下子紅了臉。傅珺便笑了起來:“得了得了,便叫她弄吧,等弄好了我也要一串兒。”
青蔓這才又歡喜起來,特意向傅珺蹲了蹲身,這才喜孜孜地繼續摘花。涉江只得搖頭不語。
傅珺轉眸向四下打量。這薔薇架便貼著一截粉牆,牆後大約是用來聽戲的敞軒,如今裡頭無人,傅珺所坐的石凳便嵌在花叢中,從外頭幾乎瞧不見。
她正自打量著周遭情形,忽覺眼角邊飄過一抹嫩黃。
姜姒?
傅珺瞧見她與鄭氏在一處說話,當時她身上便穿著嫩黃色的衫子。
涉江顯然也瞧見了什麼,不待傅珺吩咐便輕手輕腳地出了花叢,遠遠地便見姜姒腳步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沿著小徑拐進了旁邊的月洞門。
涉江退了回來,輕聲道:“是姜二姑娘,可要婢子跟去看看?”
傅珺想了一想,搖頭道:“不用了。”
姜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