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循小路進了後院兒。
鎮東侯世子章摶與他私交極好。這後花園的地形他也很熟,知道哪裡人少僻靜,因此一路行來如入無人之境。
直到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還鼓著嘴跟他生氣。他才真正地放下心來。
她這樣生氣的樣子。讓他的心也跟著軟軟的。
劉筠將手抵在唇邊。掩去了唇角的一絲笑意。
“本王先回去了。傅四姑娘也快些回去吧。”他柔聲說道。
“是。多謝殿下。”傅珺向他蹲了蹲身,心境一派淡然。
當她的心結終於解開之後,她發現。面對劉筠也不是那麼難的事。
哪怕他笑得再清朗溫和,他對她的態度再是和煦如春風,也還是掩蓋不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劉筠就是一個生活腐朽、妻妾成群的封建王爺。
也不知道她前幾年都迷他些什麼,弄得那樣五迷三道的。
這種腐朽的封建社會殘渣,就應該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腳。
傅珺不無惡意地想道,一面向後退行幾步,方才轉身往銀杏樹林外走去。
劉筠沒有錯過她眼中驀地劃過的一抹笑意。
直到步出了後院的角門,劉筠仍沒想明白,方才她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竟然笑得有一點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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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上馬車之時,桃源才氣喘吁吁地從後頭趕了上來。
鄭氏便冷下臉來斥她:“沒規矩,跑哪瘋玩去了?”
“太太恕罪。婢子去盤整了。”桃源立刻請罪,給出的理由亦是現成的。
鄭氏便沒再多說什麼,仍是上了馬車。傅珺卻多看了桃源一眼。
這丫鬟腰側的荷包癟下去了一塊,那應該是鄭氏擱銀子的荷包。
鄭氏拿銀子出去做什麼?
傅珺可絕不相信桃源敢去花鄭氏的錢。
鄭氏如今每月只靠那不到十兩的月例銀子過活,沒有了鋪子上的入息,她的日子可緊巴得很。
傅珺看過一眼便罷了,也未去多想。待回府後,一行人個個疲憊,傅珺便也自回了南院。
鄭氏回房後先派了杏芳去打聽傅庚的行蹤,又遣開了一應小丫鬟,單留了桃源問話。
“你尋著那個傳話的小丫頭了麼?”鄭氏問道。
“回太太的話,婢子找著了,給了她小丫頭一小錠銀子,那小丫頭便說了實話,是有個姑娘叫她去傳的話,還給了她一隻銀鐲子,她便應下了。”
“她可說了那個姑/娘/的長相穿戴?”鄭氏又問道。
桃源便壓低了聲音道:“婢子問了,那小丫頭說是個穿天青色長褙子的姑娘拉她過去說叫她來找您的,還說那姑/娘/的頭上簪著玉花鈿兒。”
那不正是傅珺麼?
傅珺今天穿了天水碧的長褙子,頭上簪著羊脂玉的花鈿。
鄭氏的臉色沉了下去:“那小丫頭可瞧見四姑娘是和誰在一起的?”
桃源輕聲道:“那小丫頭說,她先頭瞧見叫她說話的姑娘和個夫人在一起,因兩人穿的皆是天青色的褙子,她便多看了一眼。”
鄭氏面無表情地盯著手裡的帕子。
她多留了一個心眼,生怕是姜姒從中挑撥,所以才派了桃源去核實訊息,沒想到問出來的竟是這些。
她蹙眉想了一想,便又問道:“你還問了別人沒有?”
桃源低聲道:“婢子怕那小丫鬟說得不實,便又尋了六姑娘身邊的采芹問了問。采芹說四姑娘只陪她們呆了一會,後來她們回了綵棚,四姑娘不知去了哪裡,好半天才回來。”
鄭氏的臉色變得越發陰冷。
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