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會,前段時間從赤壁運貨到武昌,不是讓民船也參與了嗎?”
老者磕了一頭,含淚道:“這種好事情輪不到我們,都是陶家包攬了,官家的生意我們也不敢奢望,只求陶家平時能給我們一口飯吃,不要什麼都獨佔。”
劉璟有些明白了,他臉才沉下來問道:“陶家是怎麼個獨佔?”
“回稟州牧,這個沿江碼頭是官碼頭,要麼是官船,要麼是陶家的船隻,輪不到我們,可是漕河那邊是商貨碼頭,以前大家都可以進去運貨,但從今年開始,白天只能使陶家船隻進漕河,輪不到我們,我們只能晚上進去運一點貨,撿一點陶家剩下的殘渣。
可這幾個月官府下令,嚴禁晚上運貨,我們的生意就斷了,好不容易幾天前又准許晚上出入運貨了,但陶家最近買了幾百艘船,連晚上的航道也霸佔了,我們就徹底完蛋,求州牧為我們做主!”
眾人拼命磕頭,“求州牧給我們一口飯吃!”
劉璟臉色有些難看,這不是他想聽到的訊息,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陶家,他一催馬向漕河奔去。
武昌縣的漕河位於城南,長約兩裡,從長江直通水門,平時裡漕河內停滿了民間商船,將各種貨物運進城去,又從城內運出各種貨物,每天都繁忙而熱鬧。
最近幾個月,因此戰爭封江的緣故,漕河內冷清過一陣子,但這幾天隨著戰爭結束,商業恢復,漕河內又重新熱鬧起來。
劉璟還記得從前陶家商船在武昌並不多,主要在柴桑和樊城,但自從他主政武昌後,陶家的商業便開始向武昌縣擴張。
此時漕河內停滿了大小貨船,幾乎所有船身上都打著陶家的雙鯉標誌,劉璟慢慢走了一里,卻始終沒有找到一艘不是陶家的船隻。
劉璟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本來陶家對他支援極大,作為回報,他也願意讓陶家得到更多的商業利益,這一點沒有問題。
但他不想看到陶家的壟斷,就象任何一個當權者不想看見臣子一家獨大一樣,商業也是同樣道理,一旦陶家完全壟斷了荊州商業,很多重大決策,劉璟就不得不看陶家的臉色了。
知微見著,從一個小小的貨運壟斷,就可以想象以後的情形了,這種事情不能讓它坐大,必須要敲打敲打陶家,而且要儘快。
想到這,劉璟調轉馬頭向縣城內而去。
武昌城的大小雖然和襄陽城相當,但襄陽的商業卻是在樊城,襄陽城內主要是政務和文化教育,有足夠的空間修建州衙,而武昌則是商業軍政混在一起,顯得比較侷促。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荊州州衙和江夏郡郡衙實際上一座衙門兩塊牌子,當然,這也和劉璟實際控制地只有江夏、長沙和安陸三郡有關,沒有必要專門設立一套州班子。
劉璟現在需要找江夏郡丞伊籍,這裡面的權力關係有點複雜,由於劉璟兼任江夏太守,按理,郡丞就應該掌握江夏郡實權。
但實際上也不是這樣,江夏郡的政務大權其實是掌握在劉璟的首席幕僚徐庶手中,只有等劉璟將州治遷回襄陽,伊籍才會拿到真正的實權,而且會升為江夏太守。
這一點,伊籍本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並不抱怨,每天悠閒的度過,耐心等待著交權一刻的到來,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
不多時,伊籍匆匆走進劉璟官房,躬身施禮道:“參見州牧!”
“郡丞請坐!”
劉璟打量一下伊籍,幾個月未見他,見他竟然長胖了不少,不由笑道:“伊郡丞好像身體不錯。”
伊籍苦笑一聲,“我寧願變得又黑又瘦。”
劉璟笑了起來,“這一天很快就來了,只希望到了那時,郡丞不要太抱怨才是。”
“我只有期待,沒有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