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強大的妖,更有著預知未來的力量,卻又不可洩露太多,她只告知了我們各自的命格,正如我知道你的命格為‘離經叛道,半生不負,何人哉?’,你也知我的命格為‘君臨天下,半生所求,何物哉?’可我們也有自己才可知的命數。你可真是個從來不吃虧的人,我要想知曉屬於你的那部分命格,還是先要犧牲自己的那部分啊。我一直在說哥你是妖,我又何嘗不是呢?不過是未來幾年的事罷了,可為了什麼,母后卻沒有告訴我。我拼盡全力去做一個好君王,但不知能否逃過這命格,又總忘不了母親曾說的‘以人力抗天,如蚍蜉撼樹,該是你的,便不會虧你一分,不該是你的,亦不會多你一分,無論是芸芸眾生還是輪迴妖道,你只能知福知足。’……可我並不想成為妖……”
此刻的繁乾,縱是一代帝王,也抵不住泱泱歲月與命中註定的踐踏。
“成妖豈是易事,你我是因為一半妖血才只需三百年且有道修行,若換了常人,押上千萬年的流年不說,畢生能夠尋得修妖之道的人,千萬人中出不得一個,母后怕是曠古絕今的第一人了。母后一定給你說過,人若執著於某念,絲絲入骨,則可成妖。可若成妖,只能日日夜夜為那執念所困,而念解之時,才是灰飛煙滅之時。如今,看了哥哥你,我才明白母親是何等聰明,她成妖之後,退給了自己一步海闊天空,自己放掉了那執念,既得年華永駐,又得安然享樂,何樂而不為?那哥哥你呢?為什麼修妖?修成貓妖也是有所求吧,貓有九命,你為繁吹舍了七命,最後兩命乃你精魂煉得,你如何捨得?”
亭中的繁乾頗有此急切,園外的華珧卻死死將手指嵌入朱磚中,一塊塊暗紅的牆皮沾著華珧的鮮血剝落,殷紅的血沿著他衣上的銀繡荷花,絲絲縷縷,滴滴破碎,寸寸斷心。
☆、猶記
那是一年清秋節,華燈初上,繁華似錦,人流如織。
算是為了慶祝華珧賜號強駑將軍,華珧自己推掉了一切欲來的賀禮與皇上的宴席。獨約了繁吹來看燈享樂,此等良辰,此等美景,又豈能辜負了天?
兩人在車水馬龍中緩步而行,身後映著流光璀璨的煙火,京都中亮如白晝,街上孩童們的歡笑,女人們的喜顏,男人們的厚沉嗓音,衝擊著所有人的熱情。華珧望著身旁忽閃著的小虎牙,一陣陣心安,似是一片喧囂中的寂靜,一片流中的涓涓細流,一片煙花中的清風。
“方才你去哪兒了?”繁吹輕輕的聲音響起,還有一點點責備。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華珧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的。
繁吹默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可暗暗地,卻勾了勾華珧的手指。華珧知道,“他的”繁吹就是這樣,表面上成熟穩重,指點山河,運籌帷幄不在活下,可實際上,卻有著如貓一樣的好奇心與口是心非的嬌態。
誠然,他華大將軍也只敢在心裡稱翊親王為“他的”繁吹。
華珧不自覺地緊了緊手指,可又覺得不妥,又只得不情願地鬆開繁吹的手。
“剛剛我碰上一位卜者,我原也是從不信此等未卜先知之事的。雖說世間怪事層出不窮,可這洩露天機的事,想來也是尋常凡人做不得的。哎,我也是一時著了魔道,竟鬼使神差地走了前去,真是怪事。可那卜者用的也是再普通不過的爻卦,哦,他甚至沒有給我用卦,單看了我一眼便說我命運多舛,幸得一奇物助之,化險數次。我問他是何許人,為何如此斷言,他卻只說不過一閒雲野鶴,略民生些風角星算,奇門遁甲,便唱著小曲兒離去了。你說,怪不怪?沒想到我堂堂強弩將軍,一輩子連個奇‘人’都碰不到,竟只能碰到個奇‘物’!人品就差到這個地步啊……”
繁吹屈指放在嘴邊,卻還是不小心把剛喝進去的椅子椰汁笑咳了出來。華將軍藉此機會連忙湊上前獻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