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瞪大,隨後饒有興致地念了起來:“昌平五年三月十一日,吏部員外郎牛太平白銀一千五百兩。嚯,員外郎一年的俸祿是多少來著?”
嶽安答道:“回陛下,吏部員外郎從五品月俸將衣料、薪炭等摺合成銀兩,一個月大概是六十貫,也就是三十兩。”
“牛太平現在當的是什麼職?”
“此人六年前外調,一直沒有回京。如今應該是常州知州。”
“常州啊,那倒是個好地方。”李紹鈞冷笑道,“當初牛太平既然是吏部員外郎,那應該是嶽相手底下的人了,嶽相可曾注意過?”
嶽安搖頭道:“牛太平此人平時寡言少語,做事卻很利索。他當時年紀還輕,在京城又沒有可以攀附的貴人,吏部裡不少人都喜歡欺負他,他也不說,只管把別人丟給他的事情給辦了。我本以為多磨練他幾年能出一個人才,卻不想他竟然走了這條路。”
李紹鈞倒是不在乎:“我泱泱大國人才眾多,會演的也多,嶽相一時看走眼也屬常態。倒是這牛太平的錢財來得奇怪,本朝並沒有牛氏大姓,也沒聽說有什麼牛姓富商,他這些賄賂用的錢財是從哪裡來的?”
嶽安想了想,問道:“陛下可要派人去查?”
“不急於一時。”李紹鈞又翻了幾頁,眉頭越來越緊,他吩咐一旁侍立的阿鑫:“去請上皇來。”
“是。”
嶽安與郭湛安互看一眼,知道這賬本里的數目之巨,牽扯到的人數之多,怕是百年難得一見了。
李崇浩排場極大,見到偏殿裡跪著的梁王,不悅道:“既然捉到了,為何不早些告訴朕?”
李紹鈞笑著起身讓座:“我聽說父皇這些天身子骨不太好,梁王得父皇信任多年,卻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舉動,實在是大大傷了父皇的心。本想著兒子先審一審梁王,讓父皇心裡好受些,卻沒料到梁王所受的賄賂數額巨大,還要請父皇來定奪。”
面對李紹鈞的奉承,李崇浩十分受用,他坐下來之後,問道:“東西呢?”
李紹鈞親自雙手將賬本奉給李崇浩:“還請父皇過目。”
李紹鈞事先已經將賬本翻開,李崇浩第一眼就看見賬本上偌大一個“柳元亨”的名字,旁邊還寫著昌平四年七月初九送給梁王的五千白銀。
“柳元亨!”李崇浩想起來了,昌平四年,那時候柳元亨還不是宰相,當時的華貴妃入宮不過一年,當時懷著如今的庶人李帛,李崇浩有心給她面子,便將柳元亨從六品小官提拔為了戶部郎中。
自己已經如此給柳氏一族面子了,為何他們還要去攀附梁王!
可惜柳元亨已經過世,李崇浩這個問題怕是一輩子都得不到解答了。
李紹鈞在一旁見李崇浩面目猙獰,便問道:“父皇,兩本賬本上都是這二十多年來梁王所受的賄賂,兒子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銀兩就是百萬之巨了。”
“其他的呢?”
李紹鈞搖頭道:“還有各色珍寶,兒子不懂這些,只是覺得父皇留給兒子的私庫也比不上這賬本上的萬一。”
李崇浩怒極反笑:“我堂堂天子,坐擁四海,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親王來的富有。九弟,朕可曾薄待你?”
梁王知道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乾脆不繼續在李崇浩面前惺惺作態,直言道:“皇兄待我如何,難道皇兄不清楚麼?所謂的厚待,無非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放肆!”李崇浩氣極,大力拍著桌子,喝問道,“其他兄弟朕都把他們打發得遠遠的,只留下你在京城,那是因為朕信任你!朕還授予你無上的權利,准許你遊遍天下,替朕檢視民情。你以為換做其他兄弟,朕會給他們這些麼?”
“那不過因為我是你的一條狗!”梁王跳了起來,身後的侍衛立刻壓